出问题了。
心境会受情绪波动影响，但不会影响一个人的本身的性格特性。
陈玄壮是漠视人命的吗？
他自问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杀人不少，要说对一个人生命流逝感到难过，并不至于。
但不会如此平静，泛不起一丝波澜。
仙神佛陀亦会有慈悲之心，怜惜万物，自己本质上是人，却以为平常。
“自我之下，众生平等……”，陈玄壮低声呢喃，语气无悲无喜。
这是一种高居其上看待万物的心理，入眼一切，人与蝼蚁无分别。
很可怕的心理状态，陈玄壮感觉到了，自己道果并不完善，如今产生副作用了，作用到自己身上了。
灵山之中，波旬正在讲经时，忽然有所察觉，看向右下的元树王佛。
“元婴，你有感悟”？
元树王佛睁眼，眼神中不见一丝情绪。
“无”。
“那便是三藏道友了，他在准备推翻自己的道”。
元树王佛心中忽然惊恐蔓延，但她却无法表达出来，依旧淡漠道:“请佛祖教我”。
波旬双手合十，对元树王佛笑道:“我可以教你，但不能教你，一切因、果、道都是自身领悟，旁人虽清但无法明言，需自求、自证、自得，在下提前祝贺三藏道友了”。
下一刻，元树王佛外相忽然转变，向陈玄壮的外貌快速转换。
灵山之内，陈玄壮显化。
一尊参天的果树虚影自身后浮现，其上婴果摇动，果树根须，扎根在无数模糊人影身上。
数百位灵山众忽然不由自主的向陈玄壮拜倒，仿佛朝圣一般，又仿佛被强大压制力给强行压倒一般。
“道友既知晓我法漏洞，为何不借此早做布局”？陈玄壮看向波旬。
“此法非正法，亦非全法，虽可超脱，但不足以争，于此中布局，易倒食恶果”。
陈玄壮点了点头，认同了波旬的说法，能够代表末法源宇，自然不是庸俗之辈。
随后他扫视了一圈周围，放眼望去，千万僧尼、罗汉、菩萨居于婆娑世界各处，都好奇的看向自己。
感知之下，尽是法境，以及伪超脱强者，香火成雾，功德祥云不断催生又不断的消耗着，一直维持在一个定量。
“道友座下，强人不少，亦有真法者，看来道友已经全盘接收如来道友留下的教统了”。
波旬笑道:“我本为佛，不过法脉不同，佛与佛争，赢着全赢，输着全输，无接收一说”。
“那请问道友，我如今是佛非佛”？陈玄壮问道。
“是佛”。
“是佛，非佛”？
“非佛”。
“是，佛非佛”？
“是佛非佛”。
“是佛非，佛”。
陈玄壮如有所悟，原本平静淡漠的表情浮现一丝笑容，对着波旬合十双手:“多谢道友”。
波旬颔首，亦双手合十:“恭贺道友”。
婆娑世界并非再发生如同之前悟道的奇异景象，不过那些跪地朝拜陈玄壮的灵山众，此刻气息都在向上攀升。
“此法依旧不是全法，但已成正法，道友已明心定意”，波旬笑道。
陈玄壮点了点头:“道友也知我根底，道果不算白费，也恭贺道友了”。
“彼此成就，世间曾少一如来，如今多一如来，可喜可贺可惜”。
“既如此，在下告辞了”。
说罢，陈玄壮闭上眼睛，外相再次变幻，最终定格成元树王佛的样子，只不过此刻元树王佛表情是真的惊恐。
也在这时，那些跪倒在地的灵山众，其中有近十人的身躯忽然开始羽化，神魂也开始成为絮状飘起。
他们境界不一，有的是初入法境，有的是二重，有的是极致。
周围跪着的灵山众看向他们，目露羡慕之色，而他们目中也尽是狂热。
他们最终彻底化作看似轻柔的羽毛与絮状被元树王佛身后的人参果树虚影吸收，元树王佛感知到了自己道力再次提升。
人参果树之上，有花苞开放，一颗婴果自行落地，然后由虚化实，开始快速成长起来，最终形成了一个裸露着体表的美艳女子。
她看着自己的人身，又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实力，顿时眼神亮起，对着元树王佛拜倒。
“弟子谢我佛开恩”。
元树王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了那女子一眼，伪超脱，而且是活生生的人，不见丝毫妖魔气象。
又看向波旬，见他面露温和笑意对自己点了点头。
元树王佛努力平复心境，随后一挥手，那美艳女子身上出现一抹荧光将其包裹，片刻后，荧光散去，一袭火红长裙出现她身上。
女子赤足，左脚脚踝上趴着一只火红色蝎子，怀中抱有一扇青玉琵琶。
元树王佛眼皮一跳，她知道这女子是谁了，陈玄壮给她的名单上的蝎子精。
自己催生出的第一位伪超脱，而且实力在伪超脱中也不算弱。
十个法境，合成一个伪超脱。
这是元树王佛开发出来的理论，还未实行。
但陈玄壮能随时顶号，自身想法瞒不过他，于是陈玄壮得知后，离开前便试了一下，一次成功。
而被顶号的那段时间自己被陈玄壮流放到了一座神庙之中，而且自己的超脱战力也被陈玄壮借去，手无缚鸡之力。
那神庙之中，供奉着五尊神只。
分别是火猿、汞猪、金龙、土鱼以及一尊善相恶相同体的陈玄壮神像。
又有十尊金甲神灵以锁链将陈玄壮那尊神像死死缚住。
里边没有时间感知，一切如同虚无，漫长与短暂同时作用于意识。
她有些心惊，同样的实力，但陈玄壮对超脱的理解比自己强了不知多少倍。
如果陈玄壮能动用属于超脱百分百的能力，自己或许只是开发不到百分之十，甚至更少。
心惊过后便是长舒一口气，幸好自己与陈玄壮深度绑定了，也算是盟友。
不然遇到这种可怕的对手，任何超脱都得头疼。
想明白之后，元树王佛也就不纠结了，立刻将自己定位确定了，看着蝎子精心里想着:“这个经验包，要怎么给教主送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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