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的痒意和连清烊的笑告诉林好军这件事其实没那么简单，但他绝对想不到这一出会是模样单纯的连清烊和性格淳朴的季云晨演的一场戏。
不常接触他们的知青们就更想不到了，众人等了一会儿，可算看到远处扛着人的身影往这边走来，他的速度很快，不消三分钟就停在大门口。
站在门口等的几个男知青连忙上前接过仍然在昏迷中的赵知青，将他慢慢放倒在地上，期间还一个劲儿地朝季云晨道谢，屋门口的那些知青此时也跑出来围在赵知青身边。
曲瑞祥双手垂在身侧，皱眉将视线投向地上躺着的人，赵知青脸上被揍得有些肿，身上单薄的上衣也不知道被什么划了好几道口子，他的个子不算太高，身体也挺瘦弱的，这样的身躯配上肿胀的脸，怎么看怎么别扭。
林好军站在靠后的位置，小声出着馊主意：“往脸上泼点冷水会醒吗？现在是夏天，应该也不会冷到。”
偏偏还真有人信了，季云晨被累得不轻，叉着腰胸膛起伏明显，闻言连忙拐了拐旁边的知青，催促道：“齐知青，麻烦你去端盆水过来。”
连清烊也跟着点头，说得煞有其事：“而且脸肿了正好用冷水敷一敷，这样消肿更快，我去端水吧。”他说着就往院里走去，没给别人开口的机会。
三人搭着腔开口，加上连清烊上次确实将林好军救好，其他人想开口说这样不大好都没好意思说，连清烊动作利落，很快端着盆过来了，盆子最后交到季云晨手上。
“你往下蹲一点，从头斜着往脸上泼，别再让他鼻子进水呛到。”连清烊指挥着季云晨动作，他只是想让这人长个教训，可没想让他被水呛出个好歹。
一盆水泼下去，效果立竿见影，那人闭着眼咳嗽几声，然后开始叫唤着脸上好疼，说着就想去挠脸，其他知青连忙伸手制止他，结果他紧闭着眼身体也瞬间躺的笔直，嘴里还念叨着：“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知青们息了声，收回手面面相觑。
曲瑞祥一脚踢过去，没好气道：“哪来的妖魔鬼怪，你睁开眼看看我们是谁！”
这一脚踢得不算重，可赵知青倒吸了一口气，一手捂住被踢到的地方，一手捂住脸，“哎呦哎呦”地喊着疼。
连清烊差点没忍住笑，悄悄退至季云晨身后，一手捏住季云晨的胳膊，季云晨直接将手伸到后面任他捏，林好军全程注意力没在地面躺着的那人身上，说过那句话后就功成身退，然后慢慢往连清烊那里挪，还帮着给他俩的动作打掩护。
这场闹剧最后还是以赵知青被其他人抬回屋里床铺上收场，明天还要去地里干活，赵知青这伤算不上严重，等过几天消下去就没啥大问题，众人见他没有大碍后就各自回床铺上准备休息，末了曲瑞祥还给他一瓶消肿的药。
林好军还跟着凑过去看了看，等上了床铺才小声跟连清烊嘀咕道：“曲队长踢得那一脚可真重啊，都发青了。”
连清烊心想那一脚估计正好踢在了他踢过的地方，他虽然收着力踢的，可也能让那处疼个两三天了。
这样想着，他面上笑笑没接话，将睡觉穿的衣服往身上一套，躺平在床铺上开口：“快睡觉吧，这一通闹得时间也不早了。”
第二天到地里，四下无其他人，林好军一直记挂着昨晚的事儿，便趁这个时候将盘旋在脑袋里的疑问提出来：“你们昨晚什么情况啊？赵知青是不是跟着你和季同志出去的？”
连清烊抬头扫一眼在前面闷头苦干的季云晨，给林好军大概讲了一遍昨晚的事情，听到他们直接跑去坟地，林好军吓得一个哆嗦，突然想到什么，神兮兮凑近他悄声开口：“你说既然我们能到这里，会不会真的有灵异存在呀？”
“你认为有就有，认为没有就没有。”连清烊耸肩，偏头看着林好军心神惶惶的样子，不由笑道，“有时候真正可怕的可不是鬼。”
也是，林好军表示晓得，继续好奇问道：“所以你们揍了他一顿就算完了？我看他今早起来之后也没受什么影响嘛。他都把你的书撕啦！”
连清烊挑了挑眉，缓缓摇头说：“也不是，昨晚往泼他的水里撒了点盐算教训吗？”
“啊？”林好军眨了眨眼，脑海中浮现出那家伙捂着脸喊疼的画面，无端有些想笑，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吗，干嘛想不开要惹到连清烊呢，“那他应该以后不敢再对我们做坏事了。只是，那些被撕坏的书该怎么办呀，我们都还没学呢。”
深觉姓赵的不可能很快消停下来，连清烊先将这人抛之脑后，安抚开口：“这几天我们先不要学了，宣布高考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了，咱们这边是村里，可能没那么快通知下来。但是我给家里递了信，让他们听到风声就先送封信给我，想来应该会快些。”
林好军想到不久之后能够坐在教室里考试，差点没抑制住内心的雀跃，语气中都带着欢快：“我终于可以去高考了，我会努力学习考进一个好大学的！”
他越说越感觉有盼头，连干活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看着他像打了鸡血一样，连清烊无奈摇头，也加快了手下的动作。
*
没过几天，季云晨晚上照常来找连清烊，这次两人出去倒是没人跟着，他俩索性去了秘密基地那边，两人刚坐下，季云晨就从兜里掏出一封信塞给连清烊。
“你的信。多亏了你跟我说留意院外的邮箱，我是昨天中午直接从快递员那里收过来的信，昨晚上听着院外的动静，好像还真有人在邮箱那里找信，可惜我出门看的时候那人就跑不见了，我感觉肯定是那个姓赵的。”
连清烊接过信将信封打开拿出里面的信纸，又将信封递到季云晨手上，说：“明天中午来给我，就说有我的信。”
季云晨什么也没问，只点头接下，将信封小心塞进兜里。
两人一时无话，季云晨这段时间在连清烊的纵容下胆子大了不少，伸手揽过细腰，不经允许就垂头寻着唇轻啄两口，末了才问：“可以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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