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如娇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楚信，轻笑：“怎么的没见你家侄儿？”
楚信轻轻吐出一口气，皇后娘娘开了个头，后面的话也就好问出口了。
“得娘娘庇佑，孩子现在已经去上私塾了。娘娘，草民想问东唐的事。”楚信声音艰涩，苦笑道，“想知道，却偏偏心有怯意，让娘娘见笑了。”
“无妨。”盛如娇看向楚信，“东唐皇帝垂垂老矣，大皇子强势二皇子软弱，朝堂混乱不见清明。虽有林尚书等忠臣良将，但本宫觉得还是难挽颓势。”
“柳家灭门之仇，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报的。天理昭昭，因果循环，你且等着看。”
“不过若你想让如今的东唐皇帝为你翻案，倒是有些难度，不过也不是不可操作。说说你的想法吧。”
盛如娇不是诓骗楚信，她和聂明哲虽然已经离开了东唐，可走的时候该埋下的钉子都埋下了，好好运作一番，柳家的案子也可以翻过来，不过会费些周章。
但楚信既为她所用，了却下属的心事也是她应做的。
楚信摇头：“不必了。柳家清白与否我很清楚，朝中大臣也清楚。东唐皇帝的态度如何，我并不在乎。”
“等皇上和皇后娘娘成就大业，我跟随皇上和娘娘重新回到东唐诸人视线中，到时柳家自会慢慢恢复元气。”
盛如娇看了楚信一眼，道：“成什么大业？还随本宫和皇上回东唐，难不成你还想着宸华国灭了东唐？”
若是让四大国听到这话，只怕要笑掉大牙。
宸华国灭东唐，这与螳螂挡车、蚍蜉撼大树有何区别？
楚信眼神明亮：“草民觉得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是有雄心壮志之人，定然会有一番大的作为。”
别问原因，问就是直觉。
盛如娇手指在桌上点了点，笑道：“既如此，你就开始留意收集草药吧，越多越好，日后总能用得着。”
“遵旨！”
楚信道：“前些日子，意山成熟了一批药材，宋淼宋老弟将东西过来一批，已经炮制好放在库房中。”
让楚信在杏林堂坐诊之后，盛如娇就让楚信和宋淼见了面，两人都是为盛如娇坐事情，一个坐诊断一个培育药材，这段日子倒是相处的十分融洽。
“药材品质如何？”
“上上品。”
“你们做的很好，日后用不完的药材就妥帖收起来。”
日后，总会用得上。
猥琐发育阶段，最要紧的就是攒东西。
药材、粮食、兵器，还有最要紧的人才，都要慢慢积攒起来。
无人注意的宸华国和西陵国，在未来的某一日，定然是要震惊四方的。
盛如娇回到宫里，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
聂明哲坐在灯下看奏折，柔和的光色，他只穿了常服。
放下手里的东西，他抬头看站门口不进来的人，笑道：“怎么了？”
“听人说灯下看美人儿，如今看来倒是真的。皇上在灯下看折子，美的跟一幅画似的，倒是教臣妾不敢上前打扰了。”
聂明哲：“……好好说话。”
盛如娇“噗嗤”的一声笑出来，走到他身边坐下，手指在他腰上戳了戳：“夸你好看呢。”
“浑身鸡皮疙瘩。”聂明哲握住她捣乱的手，“京兆府尹来报，抓到了当年陷害宋沁儿一家凶手。”
京兆府尹虽说遵盛如娇的意思办案，可涉及公务，定然还要禀告捏聂明哲的。因此对于聂明哲这么快就知道此事，盛如娇丝毫不觉得意外。
尤其宋沁儿的父亲还是聂明哲十分看重的人。
盛如娇握住聂明哲的手，将头靠在他胳膊上，摩挲着他的手指轻声道：“你不要自责，你和林远母子没什么交集，他们又极擅演戏，一时灯下黑被蒙蔽了也很正常。”
“聂明哲，你是人不是神。神芒小也会打盹，你没能及时揪出林家人也很正常。”
聂明哲将下巴放在了盛如娇头顶上，心底的褶皱被盛如娇的温声细语慢慢抚平。
“回来如此晚，饿不饿？”
“和沁儿他们一起吃过了，你还没用晚膳？”盛如娇赶紧坐直了身体，“我叫人送饭菜过来。”
“我用过了。”
盛如娇看着聂明哲的脸，确定他没说谎才放下心，嘴里碎碎念：“身体是根本，不管我在不在你身边，也不管发生天大的事情，都要按时吃饭。”
“好。”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可能找到了我舅舅。”
盛如娇就金连升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聂明哲。
忽然知道乔家还有人在世，还是乔老爷子的亲儿子、盛如娇的亲舅舅，聂明哲也慎重了起来。
“我安排人去调查此事。”
盛如娇点头：“我已经拿到了鉴定结果，他的确是我的亲舅舅。若这位舅舅当真只是单纯来寻亲，事情就复杂了。”
她原以为乔家的败落是盛天和导致的，现在看来他只是最明面上的一个人，背后还有其他推手。
而这个推手在许多年之前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即便他只是为了寻亲，焉知没有人早就发现了他的身份，暗中推了他一把？”
总而言之，这次的事情必须要慎重。
盛如娇说的冷静，聂明哲眼中尽是怜惜。
他伸手将人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别怕，有我在。”
盛如娇心底暖融融的，仰起脸笑：“我是在冷静分析，你哪儿看到我怕了？”
“乔家人丁单薄，你很愿意这位忽然出现来的舅舅是好的，是真的为了寻亲而来。”
所以更害怕他带着阴谋而来。
“看破不说破。”盛如娇嗔了他一眼，这人就不能装装傻？
要么说两人在一起久了，对方想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呢。
聂明哲出手，没过两日，关于金连升的所有资料就送到了盛如娇手中。
事实的确如金连升所说，他摔伤后被人送进了善堂就，因乔家天生做生意的天赋加上一些好运气，渐渐打造出了如今的连升商号。
但同时也查出，当年乔家遇到麻烦背后有西津人动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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