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对，没有说错，走丢的人是我的孙子。蓝头发，低马尾，脸上纹满了缝合线，衣服还露半个肩。一看就是典型的不良男青年，说话流里流气。对了，他脑子有问题，在家的时候就天天扬言要杀人。所以你们警方一旦有消息，请立马通知我好吗？尽量不要和他接触，他发疯起来，就喜欢在手心里藏刀片。”
挂下电话，芥子握着面包，边吃边往一栋商业大楼走去。
金发还是外国人脸，样貌特征非常明显，她一路问过来，很多人都有印象。给出的信息最具体的，是一家面包店的可爱女孩。
“啊诺，你是说七海先生吗？”女孩把新鲜出炉的面包递给芥子，温温柔柔的说，“好像是附近金融大厦的员工吧。人很稳重呢。”
稳重？芥子可不觉得。
吃完在面包店激情消费的早餐，芥子的手机又响了。
【学姐！佐野她……】
“我知道，她已经提前给我打电话了。”
灰原雄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依然充满朝气，但话里有一丝小小的苦恼。
【那空出来的书记官怎么办，要不我兼职？】
“兼个屁，我不给你发工资哦。”
灰原雄鬼哭狼嚎了好一会，才接着说，【学姐，昨天到底怎么了？我有看到你上警车。你今天还能来上班吗？要不要先休息几天啊。】
“不用。”
一大堆的事，芥子敢休息吗。更何况，她感觉自己现在充满斗志，浑身都是劲。说什么，她今天都要把那个外国人给找出来。
各种意义上来说，此刻的芥子都具备了恐怖偏执狂的特征，但她本人却毫无察觉。
“我今天下午就能回最高院。”忽然想到佐野在电话里说过的话，芥子接着说，“灰原，以后你的午饭我包了。最高院出门往右拐有一家好吃到不行的料理店，你午饭都可以在那里解决。我给你报销。”
【唉！！真的吗，谢谢学姐！虽然我超开心啦，但你其实可以不用破费的，我们不是有食堂吗？】
“你听没听说过一则新闻。”
芥子停在了金融大厦前。
【什么呀？】
“外国一男孩在决定拿枪屠校的前一天，告诉自己最好的朋友，让他明天不要去学校。”
灰原雄紧张的咽了口口水，【所以，学姐你不会……】
“我要大开杀戒。”
芥子挂断电话，走进了金融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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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芥子小姐，我们这里业务分别包含，理财，保险，基金，股票。本公司可以向你保证，我们的金融操盘手，都是业界最一流的。保准让你稳赚不亏。”
小胡子男人从座位上一个平移滑到芥子身边，手上满是五颜六色的套餐服务。
芥子巡视了周围一圈，这是她走进这栋大楼的第三家公司。和前两家相比，这家的环境更压抑。
严肃的讲电话声如同某种低语，在这间办公室里最大声的居然是饮水机的咕嘟声。
号称经理的小胡子男给芥子倒了杯热水。
“您的目标盈利是？”
“你们这有没有更专业的，可以进行外语沟通的业务员？”芥子收回了目光，她握在手心里的手机悄然震动了一下。
“您是说，英语专八？”
“我要更专业的。”芥子看到了某位在饮水机前一闪而过的身影。“不是外国人，我信不过。”
经理顺着芥子的视线望过去，了然一笑。他伸出胖胖圆圆的手指在手机上来回点了几下之后，原本只是路过的接水的人，便不得不走进这间办公室。
“芥子小姐，给和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的高学历海归，七海建人。从前在自由国华尔街工作过，现在是我们这的A级金融操盘手。” 经理拍了一下七海建人的肩膀。
而七海建人的表情在看到芥子之后就没好过。像是尴尬，却又有一种不可言说的厌恶。
“就他了。”
芥子说完，经理适时离开办公室，走之前，还不忘将门合上。
大门将所有低语，白噪音，饮水机的咕嘟声统统拒之门外。办公室里瞬间安静得让人莫名心慌。
不待芥子开口，七海建人就很专业的抽出一张宣传册，推到芥子面前。
他表现得好像不认识芥子。“我建议您投基金，前期可能回本慢，但是七年内九十成的人，都会得到比原先更高的盈利。”
“你好，我是芥子。就是刚刚在地铁上的人。我需要你的帮助，七海先生。”芥子说。
“我个人推荐，你选B套餐。”他低着头在传单上写了一个百分之七十的数值。
“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想拜托你，能不能在今天下班之后陪我去一趟警局，以第二人证的身份，佐证我的笔录。”
“你前期准备投多少？”七海建人抬头看着芥子，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也不需要——”
“我这边建议您一千万起步，在未来比较有机会得到更多盈利。”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芥子一口气把杯中的水喝完。他人有权利拒绝任何不利于自己的请求。
“如果实在不方便，你也可以在警局要求以匿名的方式出现。我只是需要有一个人和我一起作证而已，所有的文字，报告，我都能自己写。”
七海建人把笔盖上，把桌上的传单拂到一边。在芥子以为他终于要正面回复时，他从身后的文件柜里抽出一沓文件。
“这边是股票的盈利表。你也可以考虑一下买股票。如果初试资金高出一千万，你可以考虑这支——”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芥子一拳捶在了桌子上，纸杯被她揉成团捏在手心。
“我又不是让你出庭作证。你不想惹麻烦，每个人都这样想，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也说了啊，就算是匿名，你蒙脸起来都可以。我只是需要你帮帮忙而已。你不是认识我吗？”
“我不是。”七海建人的音调终于有了一点波澜，他语气加重，一字一顿的说，“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还真不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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