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进一步的行动？”
赵无邪猛地一怔，道：“先生的意思是...那些人打算强行对龙泉山庄下手？”
他此话一出，武二举也恍然大悟，神色剧变。
顾长安深深地皱起了眉头，道：“准确来说，他们应该是打算强行对我动手，只是如果我一直待在山庄里的话，整个龙泉山庄的人恐怕都不能幸免。”
“先生，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这么做？”
赵无邪神色凝重地看着顾长安，问道。
顾长安陷入沉思，没有吭声。
他虽然强行让自己保持镇定，但是那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和迷惘感还是让他的神色中流露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与不安。
“先生，外面那些人会不会跟在飞云一线峡刺杀你的那帮人是一伙的？”
见顾长安不吭声，神色却逐渐变得凝重起来，一直不善言语的申不害开口问道。
顾长安缓缓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同一伙人。”
顿了顿，他的眼眸骤然眯了起来，继续说道：“按照那些人那种比寻常死侍都更加决绝的表现来看...那些人很有可能是大明王朝的锦衣卫。”
“锦衣卫？”
赵无邪、申不害和武二举同时怔住。
顾长安点点头，道：“而且他们还不是寻常的锦衣卫。”
“先生，锦衣卫不是那位大明皇帝的人嘛？他们怎么会盯上先生？这...这一点也不合理啊！”
武二举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顾长安。
“是啊，锦衣卫是宫里的人，他们几乎只关心那位大明皇帝的利益，怎么会对先生下手？”
赵无邪也是一脸茫然。
顾长安长叹了一口气，蹙着眉头道：“这一点便是我始终想不明白的地方，这么多年来，我虽然与大明朝廷有些瓜葛，赚了他们一点钱，但是无乱如何也不可能得罪那位大明皇帝才是，宫里为何要派出锦衣卫对我下手？”
“如果那些人真的是宫里的锦衣卫的话，这当中，肯定有我不知道的内情。”
顿了顿，他神色微微一肃，继续说道：“不过当下我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了，该考虑的是如何应对眼前这场生死存亡的浩劫。”
“请先生放心，无论如何，我们两个都会一直挡在先生身前的，他们想要动先生，除非踩着我们两个的尸体过去。”
他话音刚落，赵无邪当即一脸肃穆地表态道。
“没错，如果实在不敌，我们两位愿意死在先生之前，也让他们付出一些代价。”申不害旋即附和道。
顾长安看了他们俩一眼，摇了摇头，道：“二老的一片诚意我心领了，不过陪着我一起送死倒是没有必要，毕竟人嘛，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赵无邪看着眼前从未有过如此迷惘的顾长安，道：“先生的一片苦心，我俩岂会不知，只是我俩心意已决，还请先生不要推辞。”
“请先生不要推辞！”
赵无邪话音刚落，一旁的申不害深深一礼，旋即附上。
顾长安看着身前这两位被江湖人士称为恶人的东邪西毒二老，眼眶顿时一阵灼热。
“二老只是何必呢！”
说话间，他已经热泪盈眶。
他赶紧挪开视线。
也就在这一刻，两滴滚烫的泪水划过他的两边眼角。
赵无邪道：“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我们两个老毒物，一直受到整个江湖人士的唾弃和误解，我们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那些知晓我们的人，看到我们之后，要么避而远之，要么得而诛之，我们原本以为，在这个世上，永远也不可能会有人理解我们这种被打上恶人标签的人了，直到遇到了先生。”
说到这里，一向不知眼泪为何物的赵无邪却再也控制不住了。
老泪纵横！
“先生不得救了我俩的性命，更是在得知我俩的身份之后，仍然没有半点嫌弃，甚至始终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们。”
“几十年来，我们两个老毒物，虽然杀人无数，却始终像怪物，像野兽一样活着，始终没个人样，唯有遇见了先生，与先生一起，我们才终于意识到，体会到，我们原来也是一个真正的人。”
“是啊！”
听着赵无邪的话，申不害也老眼含泪道：“体会过做人的感觉之后，谁又会想要做回一只野兽！”
“可是如果这个世上没有了先生，我们又如何能够做一个真正的人呢！”
顾长安吸了吸鼻子，毫不掩饰地擦了一把两颊的泪水，点点头道：“既然二老心意已决，那我也就不再过多矫情了，有二老这样的知己一路陪着，就算到了黄泉路，我至少也不再孤单。”
“多谢先生成全！”
赵无邪和申不害含泪而笑，同时朝着身前的顾长安深深一礼。
“俺也算上一个！”
赵无邪和申不害还未直起身子，一旁一直保持沉默却早已泪眼婆娑的武二举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道。
顾长安一脸肃穆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就不要凑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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