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下了。
“许博士，到了。”司机轻轻拉了一下后视镜，看向后座，满脸忐忑的男子，提醒道。
许今挽愣了愣，抬起头来：“啊，好，谢谢。”
他推开车门，下了车。
远处，一个手中，正拿着火星的少年正在站在垃圾桶的旁边等着他。
他关上车门，朝着远处的少年跑去。
“公子。”他唤道。
洛鸣鹿抬眸看了他一眼，吐出一口烟，将烟熄灭，扔进垃圾桶中：“晚上好，许博士。”
许今挽低下头：“一点也不好啊…”
自从得知自家师父被人绑架了之后，他就混乱了起来：“你说，他来K市了，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你都不知道，问我吗？”洛鸣鹿拍了拍身上的烟：“走吧，他们等我们呢。”
许今挽跟在洛鸣鹿身后，却还在继续说着自己的疑问：“如果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我，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
“只能说，你运气不好，成了顺带的呗。”洛鸣鹿的语气好是敷衍。
许今挽抬起头，不解的问道：“顺带？”
“可能是我连累你了，博士。”洛鸣鹿说道。
许今挽看不见洛鸣鹿的脸。
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从相识的那天起，许今挽便有了那样的异样感。洛鸣鹿的身上，有一种他无法看透的膜。
没错，是膜。
可以感知到，却就是无法戳破。
这个年纪轻轻、风华正茂的少年，究竟在想些什么呢？他想做什么呢？他不知道。
“别这样说，公子。”许今挽摇了摇头，“如果，不是我走到了您的面前。”
“他们又怎会，用我老师，威胁您去见他们？”
洛鸣鹿：“……”
可怜的大叔。
许今挽没有意识到洛鸣鹿心底升起的怜悯，抬起头继续道：“其实，我想我知道那群绑架犯…究竟是什么人。”
“踏、踏——”
洛鸣鹿没有停下脚步，但是他依然在听着。
“在美国的时候，有一群人经常去骚扰老师，老师似乎很讨厌他们，也不愿意与我详细说明他们的身份。”
“但我曾听过这样的词汇，或许，是一个线索——Agent，意思是代理人或者是经纪人……”
洛鸣鹿顿了顿。
忽然笑了：“这样吗？”
“没准是犯罪代理人呢。”
许今挽点点头：“嗯，有那个可能。”
“总之，我们的实验在暂停之前，老师曾与那些人发生了争吵。虽然不想阴谋论，但我总感觉，实验的关停，与他们有所关系。”
原来，是这个。
洛鸣鹿沉默着。
许今挽不清楚人世恶歼的存在。
应该是这样吧。
像是表达对许今挽的亏欠一般，洛鸣鹿忽然问道：“对了，许博士，你的那枚…恩纳暃药剂，真的是你回国后，复刻出来的吗？”
许今挽的身子僵了僵，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啊，没想到您会在现在问这个问题。”
洛鸣鹿耸耸肩：“随便聊聊，毕竟，这没准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您…真是会安慰人。”许今挽叹了一口气，“您猜得不错，药剂的确不是我复刻出来的，当时骗了您…真的很抱歉。”
“那你是…”洛鸣鹿想接着问。
许今挽直接道：“那是我走的走私犯的路子，从美国带回来的，毕竟您知道，咱们国家，在这些东西上，查得很严。”
洛鸣鹿：“……”
“当时老师摧毁了大量的研究资料，以及完成的恩纳暃成品。只有这一枚，因为保管在我手中，才得以幸存。”许今挽继续道。
“老师应该也是知道这件事的，但他却没有过问，想来，也是想将研究继续下去吧。”
洛鸣鹿沉默了一会，问道：“那你为什么还选择，将那唯一的成品交给我？”
许今挽展露出自己那明朗的笑容，他道：“因为我相信您，您和翼明，一定会保管好它的。”
他挥挥手：“反之啊，放在我这，它才是真的不安全。”
许今挽没说的是，自己既然已经在洛鸣鹿面前暴露过这个东西，那就已经注定了他保不住这个东西。
自己主动上交，才是上上之选。
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经并肩行走。
两人好像不再有了话题，空气里安静了一会，只剩下天边的警笛，以及二人的脚步声。
模糊间，许今挽似乎听见了洛鸣鹿的细微的声音。
“恩纳暃，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吗？”
许今挽转过头，看向这个少年。
笑了笑：“为天下，为私心，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天下…私心…”洛鸣鹿嘴角瞧起了一个弧度，“是天下的分量在你心里大些，还是私心呢？”
“啊？”许今挽愣了愣，但他在想了想后，还是回答道：“那，应该还是私心吧。”
“这样吗？”
洛鸣鹿不再问了。
只是道：“希望，你别怨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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