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后的废墟，一切都显得寂静，落针可闻。
程尘脑海中仍残留先前画面，那个武师，他凭什么突破生理极限？他为什么越战越强？那道剑光...是什么？
这些问题注定得不到解答，程尘没有太多情绪波动，只是将疑惑埋藏心中，现在他有更紧要的事需要面对。
精神从亢奋和激昂的状态跌落，身体中强行催发的潜能消失，程尘眼中的光芒暗淡下来。
体内无数被压制的隐患开始爆发，大脑嗡鸣、眩晕，身子开始不受控的颤抖。
仿佛天旋地转，无法维持立足。
‘身体承受不住了......’五脏六腑灼伤、血管破裂、肌肉绷断、骨骼开裂、磨损......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身体已千疮百孔，破败不堪。
与武师的战斗，强度远超预估，受到了难以想象的损伤，他的生命几乎走到尽头。
所有暂时的增幅、兴奋类状态消退，油尽灯枯的本质显露出来，这场战斗终究消耗了未来。
肉体上，程尘作为人这一整体，已算得上死亡，处于弥留之际。现在的一切都是利用还算完好的幸存细胞，强行维持住生机。
这种状态持续不了多久。
他的精神一旦松懈下来，放开压制和维护，身体瞬间便会崩溃，他会昏厥，而后再不能醒来。
‘呼......’程尘缓慢而沉重的喘息着，竭力保持清醒，五脏六腑，血管神经，整个维生系统和运动系统几乎全面崩盘。
甚至神经系统亦是遭到破坏，大脑刺痛，全身无不传出沉重麻木之感，开始丧失知觉。
这具身体犹如废弃的工厂和设备，强行开工，运转间无数机械零件吱呀作响，螺丝和机油四处飞溅。
全靠工人极限操作才不至于停摆，可随时有事故风险，将工厂炸上天。
指挥已经手忙脚乱，工人即将罢工。
拖下去，没有任何意外，所有人将与工厂陪葬。
程尘没有思考太久，很快，他下定决心，有了决断。
在心脏刺痛和深入灵魂的悸动中，程尘眼中亮起璀璨光华，再一次开启大脑超限。
他主动步入死亡的进程，由自身意识接管身体全部机能，维持身体不衰败。
这一决定无疑是加剧身体损伤，犹如献祭工厂指挥与管理者，压榨工人生命。
超限的大脑，可以更加细致，可以绝对理性与完全的掌握身躯，类比于工厂，则是给所有人打强效兴奋剂，以生命潜能提升效率，提升技能熟练度。
企图在机器设备运转间，对其进行修复，对此刻千疮百孔的身体进行续命。
这一步犹如悬崖上踩钢丝，脚下的绳索随时可能崩塌，像是在崩毁的长廊中前行，与死亡赛跑。
从此刻开始，程尘余下的生命，由意志决定，必须时刻保持清醒，全力维护身体机能。
这是一个随时腐朽的身躯，一个由超强智力，全能全才的管理者一力维持的工厂，当管理者倒下，一切都要消亡。
程尘缓缓直起身子，眼中浑浊渐渐消失。
解决掉猝死的风险，修复大量诸如内出血、血管堵塞、肌肉拉伤、内脏破损等伤势。
程尘又将大脑发挥至能够长时间运转的极限，燃烧自身细胞以供营养，分解坏死的躯体和病变的骨骼，不断调整。
终于，几个呼吸后，僵硬的身体稍微放松下来，可以活动，程尘迈开脚步，试探性的踩在龟裂破碎的大地之上。
仿佛与曾经无异。
活动一番，程尘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腥臭、浑浊，一些体内残留的碎沫，跟着空气排出。
胸腹间微微起伏，吐纳间，眼中惊人的神采平复，面色红润，外表已看不出多少异样。
这场大战，终是落下帷幕。
一根木棒掩埋残尸，一缕发丝葬下生死。
这样的结局，令人唏嘘。
程尘环顾四周，地面破碎，房屋倒塌，四处都是战斗痕迹，苏府几乎被两人拆掉。
武师突破之后，每一剑都推动空气化作利刃，形成剑气飞出，四射的剑气不仅削断房梁，更是劈开大地和石墙。
还有几个倒霉蛋不幸中招，当场惨死。
院子围墙已经倒塌，苏府主人及其家眷早已瑟瑟发抖，躲在角落。
此时见到程尘打量过来，苏府主人咽下一口唾沫，被程尘看的心中直冒寒气，背脊发凉，只好小心迎上前去。
战斗激烈时，动静太大，他们早已过来旁观，探查情况。
只是后期声势愈发浩大，许多人吓得昏死，大多数则见势不妙，或是逃离出去，或是离开这片废墟。
以致偌大的院子，看起来只有寥寥几人。
程尘眼中没有波澜，他只剩下理性。
面对苏府之主，没有解释和拐弯抹角，直言道：“药材、大补之物，拿来给我。”
“...是。”苏府之主躬身一拜，表示屈服。
古代富庶之家，经常备上一些珍稀药材，苏府更是养了不少武丁，肯定需要药物打熬筋骨。
程尘便是看上这些，打上门来，本是想要劫掠一番，却不曾想，遭了条盘地蛟龙，差点死在这里。
今日闹出的动静太大，不久后其余家族、县城官府等各方势力都将过来，他们是第一批，但不会是最后一批。
武师最后一剑横断天穹，别说城池，便是附近几州都能看见。
程尘打算先离开这是非之地。
从苏府中搜刮一些人参、鹿茸等药材，又收下一包金银首饰，大量钱财，缴获一些兵刃、甲胄。
程尘拉来一辆马车，叫上工具人刘宇，即刻出城。
苏府主作为车夫，亲自送两人至城外，下车时，程尘免费送他一个消息。
“天界破碎，许多仙人坠入凡尘，他们失去了曾经记忆，同样失去了大部分力量，但仍保留相当一些能力。”
“他们大多奇装异服，语言晦涩，行为大异于常人。”
“他们的智慧，超乎想象，拥有超越时代的知识，得之可安天下，得之亦可......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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