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他技不如人，爬的没我快，还非要扯我的衣服。”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八年，但一提起这事，何晏阳还是气的牙根痒痒。
“你还笑，别忘了我俩掉下来的时候，你哭得比我们两个伤员还大声呢。”看着林惜笑的开怀，何晏阳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林惜嘴角翘起，眼睛弯成两枚小月牙，丝毫不在意何晏阳的白眼，“还不是怕你俩摔成傻子嘛。”
何晏阳别过脸去，喉结动了动，从鼻腔里挤出一声轻哼。
林惜见状，故意绕到他面前倒退着走，手指在空中比划，“你说你俩，现在一年到头都见不着几回，怎么还跟小学鸡似的。”
说着她突然踮起脚，伸手拍了拍何晏阳的肩膀，学着他平时挑眉的样子，故作严肃地道：“阳阳，成熟点行不行？”
“乱叫什么？倒反天罡了你。”何晏阳咬了咬牙，伸手按住她脑袋往后转，“看路。”
林惜顺势转回去，鞋尖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声音忽然软了几分，“那个...你寒假应该没什么安排吧？”
石子咕噜噜滚进下水道缝隙，她转头眼巴巴望着他，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嘿嘿，有个忙想请你帮...”
……
何晏阳拿起镜子，看着里面自己被油彩画得面目全非的脸，有些无语凝噎。
镜面映出一张被油彩涂绘的脸，左颊画着奥特曼标志性的银色面部线条，只是线条有些歪斜；右脸涂着红色的眼部轮廓，边缘晕染出些许毛边；额头上那个椭圆形的能量灯画得略扁，还带着几道颤抖的笔触。
可以看得出绘画之人有点儿技术，但不多。
“这就是你说的帮忙吗？你确定你之前会画？”何晏阳挑了挑眉，镜子里那张有些滑稽的脸也跟着动了动。
“咳咳咳，之前确实会画，不过都是在平面上，哪想到到了人脸上，差别就这么大了。”林惜有些心虚地清了清嗓子，讪笑着解释道，“不过这才是第一次，我感觉我已经摸到窍门了，你先去洗干净，第二次的的肯定会就不这样了。”
“但愿如此。”何晏阳无奈，只得去卫生间洗干净了脸，又重新坐到林惜面前，给她当起了模特。
或许是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林惜这次下笔格外谨慎，笔尖在调色盘上反复调试浓度，直到颜料呈现出完美的粘稠度才敢落笔。
房间里很安静，何晏阳闭着眼睛，能清晰地感受到松鼠毛画笔柔软的触须扫过脸颊，带着微凉的触感，在脸上轻轻划过，带起阵阵细密的痒意。
或许是画到了需要仔细雕琢的细节部分，他忽然感到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托住了他的下颌。
林惜的拇指无意识地在他下巴凹陷处摩挲了一下，随后稍稍施力，将他的脸向上抬了抬。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何晏阳呼吸一滞，还未等他调整姿势，便感觉到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喷洒在他的脸上，何晏阳下意识睁开了眼，便对上了林惜极为专注的一双眼睛。
好像，靠得太近了。
近得他能看清林惜因专注而微微收缩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着自己骤然放大的面容，单薄眼皮下青紫的血管随着她眨眼的动作若隐若现，而那因全神贯注而无意识微微张开的唇瓣间，正露出一点莹白的齿尖。
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呼吸，何晏阳的睫毛不受控制地颤动了一下，在眼下投下一片慌乱的阴影。
他喉结急促地滚动了一下，撑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木质扶手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就在他刚要后仰的瞬间，察觉到他意图的林惜忽然加重了几分力道，温热的掌心突然贴上了他的下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他往前一带。
“别动！”
何晏阳眼皮一颤，顿时像是被捏住了七寸的小蛇一般，屏住呼吸，不敢再动弹。
林惜正画到眼角的细节处呢，生怕被何晏阳这一动就毁了自己辛辛苦苦画出来的图案，忙制止了他乱动的行为，又换了支更细的勾线笔，凑近几分，开始勾勒他眼角的线条。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何晏阳感觉到酸麻刺痛渐渐攀上他的手脚，腰背也因着保持一个动作太久而逐渐僵硬的时候。
他面前的林惜才终于捏着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露出一个十分满意的笑容，赞了一句，“好了，非常完美！”
何晏阳长呼出一口气，就准备站起身来，可林惜却忽然按住了他，“等一下。”
何晏阳疑惑抬眼，忽觉唇边一热，林惜的指尖正压在他的嘴角。
她皱着鼻子，指腹在他唇畔轻轻摩挲了一下，“沾上颜料了。”
“咦？怎么擦不掉？”看向粘在何晏阳唇角的那块儿红色颜料，林惜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而后加重了几分力道，指腹在何晏阳唇上使劲碾了一下，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了”
何晏阳只觉自己脑中轰地一下炸开，鼻腔一热，也不管还准备去拿纸巾替他擦嘴巴的林惜了，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便朝着房间外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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