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家庄中,谢平庸失踪的第三天,雍远、吕晨婉看望完村民情况,刚回到村口,就听一声鹤唳,抬头一看,西风正乘着白鹤落在眼前。
雍远忙忙拜见:“二师父,您怎么回来了?”
西风正闪开身形,让出视野,雍远才见白鹤背上还驮一人,定睛一看,心中一揪,奔过去忙探,他的好师弟早已没了气息,霎时五雷轰顶,半晌难动。
吕晨婉也好不知所措,可不得不问:“西风前辈,谢师弟怎会这样?”
“我也不知。方才,这只白鹤回返落霞郡时,他就已是这般,从伤势来看,是血属天魔所为。”西风正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上前将谢平庸从白鹤抱起交给雍远,对两位大夫道:“请两位大夫带我去染疫者家中,今天我帮他们压制病情。”说罢,西风正不敢叹息,随大夫去了。
雍远将谢平庸抱回他曾住过的帐篷中,为他换上干净的衣裳,而后吕晨婉找来马车,二人驮谢平庸上了丹枫山,将其埋葬在雍氏夫妇、东方夫妇、南宫夫妇六位长辈的坟茔后。这一上午的时间,雍远没有说一句话。
吕晨婉不禁有些担心:“远师兄,你不要刻意压抑心里的难过。”
“我已经历过不少生离死别,我并没难过,你不用担心我。现在,我要回永牧州,城中染疫者还需要我。”说罢,雍远从马车上解下马匹,快马加鞭,满腹苦辛,急回永牧州!
进得城中,雍远不敢让自己闲下来,急急前往城中染疫者家中,为他们压制病情,这样的忙碌让他没有时间去想其他任何人与事,可染疫者不多,他难以一直忙碌着。
申时将尽之际,雍远从最后一位染疫者家中走出,此时无可忙碌,他才察觉已到日暮,夕阳正为大地挥洒着最后的朱光,如同浴火,他也才从这浴火朱光中察觉出,这里是西城门,一时僵在原地,童稚之言穿越时光到眼前——
“雍远哥,那个是什么?”说话的小孩正是谢平庸,他刚跟着雍远从天魔域来到永牧州,看到眼前——永牧州西城门门楼上的雕像,不由好奇发问。
“那个是圣兽朱雀大人的雕像。”
“哇,好威风。”小谢平庸大大地惊叹起来。
“是很威仪。”
“我以后一定也要有一个这样的雕像!”小谢平庸说出豪情壮志后,一时有些不好意思,要自顾自地解释一番,于是问:“雍远哥,你知道我为什么叫谢平庸嘛?”
“为什么?”
“因为我爹娘爷爷不想我平庸。”说起亲人,小谢平庸忽然疑惑起来:“雍远哥,你带我离开时,不是说我爹娘爷爷已经走了嘛?我们都到了,怎么他们还没到?”
一句话让雍远哽咽不能言,他蹲下身子,将谢平庸紧紧搂在怀中。
“哦,我知道了,爹娘爷爷他们年纪大了,没咱们走得快。”
雍远不知道怎么告诉一个九岁的孩子他的父母已被天魔杀害的噩耗,只能带着他先回四玄门……
雍远强行把自己从过往中拉回,爬上马匹,前方的街道尽收眼底,他忽然不敢踏上,幸好这时,附近有人叫嚣:“现在我们一天只能吃两顿饭,四玄门还叫咱们将已经种了庄稼的地让给他城之人,再这样下去,大家迟早会被饿死,这都是他城之人聚集到咱们永牧州的缘故,我们要联合起来,把他们赶出去!”旁边不少人随即附和起来:“对,赶出去,赶出去!”可也有一人不太愿意:“这几天,我听了很多三贤的事迹,三贤可不会这样只顾自己,不顾别人死活……”立刻有人讥讽道:“三贤?要是他们真的爱护九牧,为何到此刻还躲在山林中自己快活?”那人立刻不敢再说了,于是更多人叫嚣起来,要去闹事。
缓辔而行的雍远上前正要斥责,忽听另一边又有人议论天上,再望四周随意探看,熙熙攘攘的街道,驳驳杂杂,都在议论近来之事,有议论三牧失守的,有议论冰雪门的,有议论真人的,有议论梁城主的,有议论四城五门的,个个面红耳赤,激愤不已,当然,少不了有议论血瘟疫、非议谢平庸的……
雍远忽觉乏力,努力不听不看这些人与言,可现实中的人与言他能够摒弃,脑海中的回忆不能——
当年当日,他带小谢平庸回到四玄门,那噩耗终究不能隐瞒。当小谢平庸得知父母爷爷为了保护自己而被天魔杀害的事后,哭闹了一整夜:“这里不是我的家,这里没有我的亲人,我要回家,我要找爹娘爷爷!”
雍远劝言说尽,莫可奈何,最终,如同发誓一般告诉小谢平庸:“留下来,永牧州就是你的家,这里的人都会是你的亲人!”
雍远郑重的神情让小谢平庸很是害怕,他惊恐道:“我的亲人就是为了保护我才被杀害,我不想亲人们被杀害!我才不要再有亲人!”
“那你就来保护他们!加入四玄门,习阵法道,驱逐天魔,保护亲人!只要你能做到,大家就会为你雕刻一座石像,只要石像足够高大,你天上的亲人,就能够看到,这样才不辜负谢平庸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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