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九万，梁峰无力的坐在椅子上，要处理的事太多了，感觉一时间无从下手，这时，瞎子走了进来：“王爷，万王妃来了，您见不见？”
梁峰坐起身：“让她进来吧。”
很快，一身华服的万茜儿缓缓走了进来，躬身行女子礼说道：“王爷，臣妾做了点吃的，给您尝尝。”
梁峰笑了笑：“来，过来坐我身边。”
万茜抬眼看到梁峰身侧三位少女，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缓缓走了过来。
梁峰拉住万茜儿的手：“有点委屈你了，不要介意。”
万茜儿眼睛眯成一道缝：“王爷说笑了，王爷是做大事的人，怎能儿女情长，只是臣妾有点想念王爷了，故而找个借口来看看您。”
梁峰轻抚着万茜儿的青丝：“看到茜儿似乎心也沉下来了，没那么烦恼了。”
万茜儿瞪大眼睛：“王爷有何事烦恼？”
梁峰随意打开了和九万讨论长江大桥时的地图：“我想在这里修桥，很多事都可以克服，但潜水这一块不行，没有设备，没有装备，靠人会非常难。
长江阻隔南北，很多粮食都产于南方，运力太小了，支持不了前线作战，让蒙古养几年发育起来打着就费劲了。”
万茜抬眼看了一眼地图：“摇摇头，这图臣妾看不懂，但长江臣妾知道，在臣妾老家扬州有一个民间组织，专做潜水的活计，不知道对王爷有没有帮助。”
梁峰猛地一抬头：“你还知道这个？”
万茜儿嘻嘻一笑：“长江溺水的人年年数不胜数，臣妾就住在长江边，听过一些。”
梁峰点点头：“快和我说说。”
万茜儿拉着梁峰的胳膊：“王爷，我爹和陈亮陈大人就在北京，为何不问问他们？”
梁峰一脸兴奋：“晚上我去你那用膳，你去准备准备，我这就去找你父亲。”
……
过了许久，瞎子带陈亮和万林业来到了养心殿。
梁峰一脸平和：“坐吧，都不是外人了。”
陈亮行礼道：“王爷，有事请吩咐。”
梁峰把和九万的话重复一遍：“现在很多事都能处理，唯独潜水员这块难。
今天茜儿提醒我，我才想到你们二位。”
陈亮行礼道：“让微臣配合没问题，江淮两浙所有资源都以调往建康，支持王爷计划，甚至可以调军队对建设区域实行军管来保证效率。
而且微臣觉得连通长江太有必要了，以前靠漕运就觉得很快了，现在有了火车，效率不可同日而语。
现在占州—升龙城—钦州—广州—泉州—福州—温州—台州—明州—临安府—建康的铁路很快修完了，几百万的劳工可以轻松抽调百万支持跨江大桥的修建，人力绝不是问题。
如果大桥修建完毕，南北铁路通车，粮食肯定可以足够支持整个帝国军队多线作战，战略意义重大。
而且对支援中南半岛的征伐起到重要作用。
但潜水员微臣不熟，没接触过，您也知道，对于这样的人，宋廷一向不重视，都是底下穷苦百姓。”
听完陈亮的话，万林业轻声说道：“微臣倒是认识一些这样的人。
微臣在时任宋朝扬州知府时，接触过一类这样的人，他们分两大帮派，叫北帮和南帮。
北帮是吃黄河这碗饭的，姓弥。
南帮是吃长江这碗饭的，姓董。
他们统称的职业叫捞尸匠，也叫“水鬼”。
这帮人每次工作是在赌命，每一次沉入水中，他们都不确定下一秒是否还在呼吸。
捞尸人必须得是男性，命理属阴，五行属水，这是捞尸人最基本也最必要的条件。
成为捞尸人的徒弟后，要浸泡在养尸池与漂浮的尸体待七天七夜，这样才能消除对死亡的恐惧和胆怯。
他们经验丰富，知道水流的走向，也能清楚的预判尸体在哪个方位。”
梁峰点点头：“他们什么都能捞吗？”
万林业摇摇头：“不是的，按行业规矩，有三种情况不捞：
第一、在水中保持直立状态，只露出一个头顶的尸体，捞尸人把这种尸体称之为“煞”，视为大凶之物，这种尸体不能捞。
第二、连续打捞三次，依旧没能打捞上来的尸体，捞尸人会放弃打捞，按照他们的说法，正常的尸体都能顺利打捞上来。
至于三次都没能打捞上来的尸体，必然是有所执念，不愿离去，这时候要遵从他们的意愿，不能强行打捞。
第三、雷雨天气不能出船打捞，这一点就很容易理解了，雷雨天气风大浪大，船只在水面上无法保证平稳，再加上视野受限，很容易出现问题。”
梁峰一脸严肃：“还有别的规矩吗？”
万林业沉思片刻继续说道：“别的地方微臣不知道，但在长江两岸流传着“尸不占船”的说法。
意思就是说在打捞尸体的时候，不让尸体碰到船身，而是船上的人用绳子拉着尸体走。
因为人们认为一旦尸体碰到了船身，就会非常不吉利，必须通过在船上烧纸钱的方式来化解不吉利，去除晦气。
这也是一些渔民不愿意将渔船借给人们打捞尸体的原因。
实际上，那些专业的捞尸人基本上不会将遗骸打捞到船上，而是用绳子将尸体拉到岸边。
因为死尸被水泡的肿胀变形，面目全非就不说了，最关键的是重，是正常体重的两三倍，捞尸匠都是小船，尸体很容易把船压翻，所以才会这样。”
陈亮抱拳行礼说道：“王爷，您以后征服南海诸国，普通水兵是远远不够用的。
捞尸匠这样的人可以组成一支“水鬼”，必能像赵明亮将军的句芒一样，在特定的环境下所向披靡。”
梁峰点点头：“此言有理，以后跨江大桥肯定还要修，这次带着您和茜儿回扬州，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回去万老爷子帮我整理一下资料，我忙完手里的事，过几天就出发。
我的行踪不要和任何人说，一旦有异动，牵扯太多的事情。”
二人抱拳行礼说道：“微臣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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