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曼把信纸好好的收起来:“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换成是你我经历那些,我们也会疯。”
惜竹道:“奴婢觉得有一点奇怪。”
“何处奇怪?”
“按照冯柴信中说的,李瑶其实很难活着回到南唐,那可是十年的身心折磨,他当时也才十五六岁。可他不仅熬过去了,还在十年后被送回南唐。”
望梅也赞同道:“他被送回南唐的原因也有些站不住脚,你们别忘了,当时公主已经被送来和将军成婚,这已经算是南汉的妥协了,而国主也并没有要求送还质子,况且奴婢觉得,国主应该巴不得李瑶死在南汉。”
惜竹:“没错,可南汉主动提出要把燕王送回来,国主就不能不同意了,于是这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成了。”
周曼点头道:“李瑶的回归好似是一场人为安排,包括他是如何在南汉王庭那种人间地狱活了十年的,都是个谜。”
望梅展开周明望的信:“将军信中说,公主确实曾经对李瑶数次伸出援手,但都是些小忙,那么他回归南唐的事就应该和公主无关。”
念菊也插话道:“那就是还有别人参与?”
周曼摇头:“不知道,这种事除非问李瑶本人,否则我们无从知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李瑶恨南汉,甚至恨南唐。”
望梅眉头微拧:“小姐,这么看来,李瑶设计陷害凌王就能解释了,他的目的只怕是要毁了南唐。”
“那咱们就要把李瑶当成敌人了。”惜竹道。
周曼按了按眉心,呼出口气:“不只是李瑶,还有他背后可能潜在的势力。”
周曼迅速在心中把形势捋了一遍,愈发心惊。
她发觉自己面对的对手越来越多,局势也越来越不明朗。
惜竹突然站直身子,厉喝出声:“什么人!”
“大小姐,是我!”一道熟悉的男声自窗外响起。
惜竹翻了个白眼,走过去打开窗户:“你又来做什么?你女人都说了不见你!”
文颂在听到许承佑声音的刹那就出了屋子,确实是一副不愿相见的架势。
许承佑脸色红红的:“她...她还不是我女人。”
周曼怕这俩人再吵起来,招呼道:“许小将,进来说吧。”
“大小姐,我还是去院子里吧。”
周曼向来不在乎这些:“外头有风,还是屋里暖和。”
许承佑只得硬着头皮钻进来,垂首站在一旁。
周曼觉得好笑:“你平日都是每隔七日来一次,我记得你上次是三天前来的,这次怎么提前了?”
许承佑不敢抬头,恭敬答道:“大小姐,小的要出门办点事,可能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就...就想过来告诉她一声。”
“你每次来她都不见你,你还是一次不拉的过来,许小将,你倒是个实心的人。”
“她见不见我并不重要,我只需让她知道我没有...忘记她,她心中就会好受一些。”
“是这个道理,你的话我会转告她的。”
许承佑行礼:“多谢大小姐,这次如果不是您和几位姑娘仗义相助,文颂只怕性命难保,如此大恩,我实在无以为报。”
“这些话你已经说过多次了,以后别再说了,你也知道,文颂之所以遭此劫难和我也有关系,我不过是安自己的心罢了。”
“大小姐莫要这么说!”许承佑满脸痛苦之色,“我把她放到凌王府中,原本是让她谋生,却不知道她日日在受折磨,我真的...对不起她,大小姐此举也算是让她脱离那个牢笼,否则后果我真不敢想。”
周曼看向惜竹:“你告诉他的?”
望梅瞥了许承佑一眼:“是奴婢说的,奴婢觉得他应该知道。”
惜竹哼了声:“文颂日日被那个妾室折磨,身为她的未婚夫却粗心到一点未曾发觉,让自己女人受了这么多苦,活该她不想见你!”
许承佑头埋的愈发低了。
念菊过去拍了拍惜竹的手,示意她嘴下留情,安慰道:“许小将,你别难过,文颂只是气你不关心她,你好好哄哄,日久天长的,她定能看到你的真心。”
许承佑闷闷道:“我不是粗心才没看到她受伤,我是...根本没有去看过她,一次都没有。”
闻言,惜竹火大道:“一个屋檐下,你为何连自己的未婚妻都不去看望?”
男子满目怆然,看向屋中的几名女子:“大小姐,你们愿意听我说一个故事吗?”
周曼靠在椅子上,神态放松:“今日我们好耳福,又有故事听了,许小将请讲。”
许承佑没有过多犹豫:“我与她都是寿州人士,自小订的娃娃亲,我父亲与文颂父亲是一个军营出来的兄弟。五年前,大周兵临城下时,我父亲正担任禁军指挥使,那一仗打了两个多月,城中弹尽粮绝,全城百姓被大周军队困在城内,只能等死。”
“文颂父亲接受了大周的私下招降,借一场鸿门宴杀了我全家,拿着兵符准备投降,幸亏凌王殿下率领大军和辎重赶来,斩杀了叛军,又守了寿州城一个多月。虽然最后南唐还是降了,但好歹没有输的那么丢人,也为后来和大周的谈判争取了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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