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 我心中恐惧的问道。
“索性你瞧不见,也好。”洛城并不开口解释那臭味儿的来源,我却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却又觉十分荒谬,便再无纠缠此话的意思。
我们徒步走了一段路,越过一座桥,来到了一棵大树底下。
此时,洛城轻声提醒道:“到了。” 我立刻站定跟在她的身旁。
那桥下有一方小佛龛,其中供着一个满是尘土的土地像。
洛城从挎着的篮子中拿出湿布,蹲下认真擦拭起来,见擦拭的一尘不染后便取出携带着的黄纸、香烛与提前包好的窝窝头。
随后吹了吹随身携带的火星子,焚香点烛后又烧了几张黄纸,再将窝窝头铺垫在湿布上,俨然一副供奉模样。
做好这些事后,洛城开口唤道:“千初,洛城与兰裕来找你了。快快现身一见!”
随着她话音刚落,我感到一阵微风拂面,接着便嗅出了生人的气息。
千初约莫双十年华,长着一张短脸,看上去年岁并不大。她倒是一副旗人装扮,梳着简单的小两把头,穿一身水蓝色衬衣,旋身从土地像中飘出后立刻凝结为肉身实体,转瞬已立在我们面前。
“洛城姐姐,你真好,还给我带了吃的。我真真快饿坏了,此处根本没人供奉我。南方那边现在也不成了,我吃些香火都可怜巴巴。” 千初拾起那几个窝窝头张口便咬,却见其实她是在吸食着那窝窝头的袅袅热气。
在她三两下的吸食过后,那窝窝头瞬间连颜色变得暗淡无光,变得皱皱的,仿佛已经有些馊了的模样。
洛城叹了口气,道:“我与你境遇并无两样,这些都是从城隍庙里带出来的。”
千初的视线望向我,疑惑道:“她的肉身怎的与魂魄长得完全不一样?这肉身是不是搞错了?”
说着她抬手在我眼前挥了挥:“你看不到吗?”
我只得尴尬的点点头。
洛城摇了摇头,并不答话,说道:“你快些吃,吃完我们还得去探一下那阴状上的地址。”
千初很是善解人意,并不深问,很快便用完了。
她开口说道:“我查过了,走约莫半刻钟便到了,那个地址在孤竹巷肆号。”
“那便走吧。”我们三人收起香烛等物,便继续前行。
路上千初提到:“余杭乃是我辖区内,我昨夜已在户籍册中查了这殷氏殷芥,并无发现此人。我心中也觉奇怪,又翻越了以往的‘城隍牒’,也无这年岁姓名的孩童亡故。真乃怪事。”
洛城听罢说道:“这殷氏我倒是寻到了踪迹,他们因战乱从顺天府迁至太原府。家道中落后便落脚在这太原府孤竹巷内。”
“变卖家产换得了一栋祖宅,在此生活已有三代人,如今那当家人正是常常来城隍庙中做功德的殷效岳,也就是殷秀才。那阴状上所书地址也正是这祖宅的所在,只是奇怪的是……我的‘城隍牒’上也无此名唤殷芥的稚子。”
见状,我插话道:“莫不是孤魂野鬼来的?”
“孤魂野鬼又怎能入的了地府,还拿到了地府敕令呢?” 洛城疑惑道。
千初同样附和道:“那田佩容我查了,倒是余杭人士。还是富户的大小姐,在杭州时家里是做布匹生意的,在苏州还有两家绣房,现正是那殷效岳的唯一的妻子。”
“那怕是这殷芥便是这殷效岳与田佩容的儿子?因什么缘故被打胎了后与一众妹妹们怨恨上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千初滴溜溜转着眼睛揣测道,仿佛她脑海中已有情节展现。
我却隐约觉得不对:“若要说是妇人流产后的孩童报仇,那为何不怨恨自己的父亲?独独如此怨恨自己的母亲?”
千初也答不上来,洛城打断了我们的臆想:“先去探探那孤竹巷再说吧。”
于是我们便都不再言语,就顶着逐渐升起的烈日一路走去。
我渐渐觉得有些脚步虚浮,从挎篮中拿出提前携带的水壶,立刻咕嘟咕嘟的牛饮起来。
咦,这水里怎的一股子熟悉的淡淡血腥味,难道——是砚云将萧商羽的血滴在了这水中吗?!
——那岂不是说明,我的一举一动,都在砚云眼皮子底下?!
吓!我瞬间有一丝凉意自脚底升起来,原以为在城隍庙里能得到些许自在……
转念又想起砚云的那句话——“主人不日便要回符惕山,只怕他回来知道你不在山上,定会追过来。”
我顿时头疼不已。
萧商羽,他定不会害我。可他对我过于隐瞒,我也委实不敢信任他。
更可笑的是,如今对我最坦诚的应是那“迎香阁”的陵鱼柳在溪了吧,其次就要数将我绑上山的符玺了……
就在我在脑中胡思乱想之际,我们三人已并排站在这孤竹巷门口。
孤竹巷,取源于“孤竹君穷犹抱节”,意思就是要学习竹子坚强的志气与坚贞的风骨。而讽刺的是,孤竹巷内家家户户都闭着门,门上有干涸的血渍与尿迹,十分脏乱,恍若无人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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