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甜甜低着头，紧张地抠着手指回答道：
“隔壁高三二班的男生周宇，我知道他的名字还是因为赵老师在走廊上骂他。周宇好像得罪了赵老师，经常被赵老师罚站，每次都骂得特别凶。”
“我听说周宇之前成绩挺好的，现在成绩越来越差，最近刚考了一次模拟考试，据说他数学只考了六分。”
“之前听说当初中考分数，数学是以满分的成绩进海城一中的。我觉得数学老师对他影响很大，导致他讨厌数学这门功课。”
“你怎么知道他数学考了六分？你们又不是一个班的同学。”
“赵老师在我们班级群里面发了，让我们大家好好学习，不然周宇的下场就是我们的下场。
班上最近有几个学生不想续费补课，赵老师的意思很明显，不去他家里补课，周宇的成绩就是他们今后的成绩。”
“班上学生对赵明是不是都很有意见？”
“没错！大家敢怒不敢言！
我一直觉得赵老师的行为挺过分的，用枉为人师这个成语形容赵老师一点都不为过。
他对隔壁班的周宇的恶劣行为，我觉得应该算是构成了一种特殊的校园霸凌，而且是精神上的侮辱和打击。周宇不是什么坏学生，但是他被赵老师塑造成了一个不学无术的学渣。
因为数学老师的态度，加上周宇家庭条件不好，我经常看到他们班上学生欺负他，穷好像是他的错似的。”
警察陷入沉默的时候，叶甜甜突然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搞得在场警察都没有反应过来。
“警察叔叔，你们觉得我长得漂亮吗？”
林贤超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阮川直接说道：“你很漂亮，虽然穿得一般，但是五官摆在这里，算是个大美女。
如果有好看的衣服穿搭，你这张脸肯定是人群中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三庭五眼都十分完美，非常适合当一名肖像模特。”
叶甜甜苦笑：“我们班上有个女胖子，长得那叫一个一言难尽，但是全身昂贵名牌。
她的双肩包都是香奈儿、迪奥、LV的，每周背不一样的款式。班上跪舔她的人特别多，那些女生就希望她大手一挥淘汰一个包包或者一款限量版的衣服给她们。
班上男生都巴结他，她随随便便就能送男生一个昂贵的游戏装备和游戏皮肤。
她在班上嚣张跋扈，唾沫横飞都没人敢说，全班同学包括老师都捧着她。她父母经常给老师送卡送钱送名牌包包。”
林贤超神情严峻地盯着叶甜甜，问道：“你想说明什么？”
“我想说，他们好现实的，他们不讨厌胖女生，但是讨厌穷女生。漂亮的穷女生也是一样被孤立，被嘲笑。穷是原罪，穷对应着弱，越穷越弱。
所以，我对隔壁班的周宇感同身受，我们都是一类人。你们和他们一样看不起我们，所以我们才会被留下来再次接受你们的审问。”
警察一下子无言以对，叶甜甜这边基本上没有什么嫌疑，他们接下来要重点审问外面那个毛头小子。
“你可以回去了，出去把周宇叫进来。”
“好！”叶甜甜走出这间临时的审讯室，看见周宇独自一人坐在那边，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喂，警察叫你进去。”
周宇转过身看了一眼叶甜甜：“知道了！谢谢！”
两人擦肩而过时，叶甜甜小声说道：“你自己小心点，警察很狡猾的，不要被他们的问题绕进去。”
“谢谢！”
周宇站在临时审讯室门外时，几名警察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比前一次更加认真看了一会儿。
周宇，十八十九岁的模样，面容消瘦硬朗，五官立体，身形偏瘦，神情淡漠中透露出冷傲的气质。
“进来！”
林贤超喊了一声，周宇低着脑袋走了进来。
“坐吧！”
周宇老老实实坐了下来，低着头没有对视警察的眼睛。
“把头抬起来，我们需要再问你几个问题。”
“周宇，你不用紧张，如实回答就好。”
周宇抬起头，看见对面坐着两名警察，都是他之前在翰林府小区见过的警察。
原本林贤超旁边坐着的人是阮川，林贤超考虑到他和周宇认识，换了李东进来。
“警察叔叔，我刚才该说的都说了，你们找我还有事吗？”
“昨晚你在哪里？”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放学之后回到家一直没出门，今天早晨七点半出门上学，小区里面有监控，不信你们自己去查。”
“听说你和你们数学老师赵明关系很恶劣，他经常当众羞辱你，你有没有想过报复他？”
“心里想过，行为上面报复，我根本斗不过他。在我的心里，他已经死了一万次了。”
周宇这个回答很大胆，令在座警察都很振奋。但是接下来的话，警察不禁有些疑惑了。
“你们问我这个问题，肯定是知道了一些什么。我和赵老师关系恶劣是从他和我提出补课开始，我拒绝了他，他当时很愤怒。全班学生除了我，都在赵老师那边补课。”
“你的意思是，赵明针对你因为你不去他家里补课？”
“是的！他这人极度贪财，为了做我们的思想工作，他收买了数学课代表李俊廷。
李俊廷也不是白干的，我拍过他们一张照片，就在我手机里面，你们想看吗？”
“拿出来吧！”
周宇拿出手机，打开相册之后递给警察，“这是赵老师送给李俊廷的最新款iPad，他们两人狼狈为奸。因为我一直不去赵老师家里补课，在学校期间他们总是处处针对我，我经常被罚站在外面，这让我身心收到了巨大的屈辱，导致我对数学很厌恶、很恐惧，我甚至想过自杀！”
“所以，你怀恨在心，杀了你的数学老师？”
“我刚才说了，在我心里已经杀了他们一万次，但是行为上面我什么也没做，我很怂的，为了父母我是不会干出格的事情。
我爸妈就我一个孩子，他们望子成龙把我送进海城一中，我一直都是他们的骄傲，也是我们全镇的骄傲。悲哀的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眼中的骄傲，在海城一中比臭袜子都要令人厌恶。”
“你的意思是，你在心里报复了赵明，行为上面没有对他做出直接报复行为？”
“是的！我是个遵纪守法的高三学生，不会干出知法犯法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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