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无视视频中姐姐的惨叫与呼救，就因为一条裙子，将姐姐定了罪。
且姐姐穿的裙子并不短，是相尚高中的女装校裙，正好在膝盖的长度。
“不要看这些。”沈姳遮住了手机屏幕，“很多人都喜欢在受害者身上找问题。可他们应该要知道，受害者是不需要完美的。”
没有人是完美的！
但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受害者。
沈姳不懂，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用如此苛刻的标准去审视受害者。
视频的内容太过于惨烈，立即吸引了许多流量，频繁登上首页推荐，不到一天的功夫，转发量超十万。
待到引起相关人员关注时，即便撤了流量与推荐，因转发量实在太大，一时也禁不了。
很快地，这个事件登上了围脖热搜。
涉事人员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空找肖晓的麻烦。
第二天一早，肖晓注册社交账号的手机号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警局打来的电话，想要找她了解一些事情。
肖晓跟老师请了假就直接去了最近的派出所。沈姳原是想跟她一起去的，却被肖晓拒绝了。
沈姳看着肖晓的神情，也不好强行跟着一起去。待肖晓离开，她随便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学校，远远地坠在肖晓身后。
今天秦珊珊没来学校，也不知他们那边决定如何应对这次的事件。
沈姳在派出所门口等了肖晓两个多小时，才见她从里头出来。
“怎么样了？”沈姳立即迎了上去。
肖晓没料到她一直在门口等着：“不是说过，不用跟着的吗？”
她看着沈姳淡淡地说，面无表情。
“放心不下你。”沈姳实话实说。
肖晓回头看了一眼派出所，问她：“那怎么不进去？”
沈姳跟随着她的目光，也看向派出所：“你不想我跟着，就给你留点空间。”
沈姳知道自己很贴心，那也得让人家知道知道不是。
“哦。”肖晓淡淡地应了一声，话题一转，“警察说，正常情况下，一周内会立案。”
沈姳闻言松了一口气，这对于她们而言，是个好消息。
“希望一切顺利。”沈姳发自肺腑地说。
“我已经把视频给他们了，还告诉警察那个证人的踪迹。”肖晓轻声说着，“还有昨天视频无故被删的事情。”
删她们手里的视频不算什么，但如果真厉害到删除了警局电脑里的视频，那可是违法的。
且警局电脑的防火墙，也不是她们能比的。
“你做得很好。”沈姳鼓励道。
可肖晓的神色却一点都不显轻松。
“你怎么了？”沈姳问她。
一直想做的事情，即将要成功，为什么她会是这副模样？
“你先回去吧。”肖晓看着远处的虚空出神，“我爸妈等一下就来了。”
说着，她眨了眨眼，泪水就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沈姳恍然大悟，肖晓一直瞒着家里人调查姐姐死亡的真相，现如今虽已有了眉目。
但家人乍然得知，姐姐死前经受的这些痛苦与绝望，该是如何悲痛。
这是对受害者家属的二次伤害。
“好。”沈姳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转身往回走。
走到下一个路口的转角，她便停住了脚步，躲在角落里，静静看着暖阳中肖晓瘦削单薄的身躯，孤单而顽强。
一辆出租车停在派出所门口。
车上下来一个齐肩短发的中年女人，模样精致，妆容得体。
“晓晓。”那女人一眼就看到站在派出所门口的肖晓，“你姐姐她……”
她只是刚刚从电话里听警察提到一些事情，其实还不是很了解整件事情。
“我们进去说吧。”肖晓泪痕已干，她若无其事般跟妈妈说着话。
她必须得坚强。她告诉自己，等一下，还有两个人需要她的安慰，她不能先撑不住了。
进了警局，有警员接引他们到了一个安静的沟通室。
沟通室里已经有个女警官在等着她们。
各自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女警官将手机递给了齐菲。
“你先看看这个。”她说，语气里都是惋惜。
齐菲接过手机，便看到一个视频，只第一眼，她就道：“这个我看到过，网上很火的。”
网上发布的那个视频，女生打了很重的马赛克，可警察给她看的视频，并没有马赛克。
齐菲一眼便认出，这是她死去的大女儿。
她一个人心里藏着这么个天大的秘密，不敢跟妈妈说，也没有人听她倾诉。乍然得知谋划已久的事情即将落空，如何不失控。
“我能还原视频。”沈姳赶紧说。
肖晓果真立马安静了下来，不敢置信道：“果真？”
不怪她不相信，若是沈姳一早有办法，如何会让她去找那黑客。
沈姳点点头，安抚道：“等我几分钟。”
她也没有把握，但系统说可以，她也只能姑且信一信。至少，到目前为止，系统答应过她的事，没有办不到的。
过了约莫五分钟，沈姳见到视频文件夹里的那个视频果然恢复了。
她赶紧递给肖晓看：“未免夜长梦多，还是得赶紧处理。”
肖晓将视频又发了一份到自己手机，当机立断道：“我现在就去报警。”
之前她因为手里有视频，有恃无恐，才想着等证人到位再一起去。
现如今看来，还是耽搁不得。视频能被删一次，就可能出现第二次。
白琼连忙拉住她，小心翼翼道：“他们家在市里有头有脸，警局里会不会有他们的人？”
似陈天赐那般肆无忌惮的人，她不相信这么多年来，他从没干过违法乱纪的事，一干就是这么个人神共愤的事。然而，这些年也没有听说过陈家出了什么新闻。
沈姳与肖晓对视一眼。
白琼所言，不无可能。
“那就先把视频里姐姐的脸打上马赛克，发到网上去。”沈姳想了许久，才这般说。
现在的网友，堪比私家侦探。视频一发，只怕没多久就能知道，视频中的施暴者是谁。
网民中鱼龙混杂，什么样的都有。其中自然不乏秉持正义者，看热闹不嫌事大者，仇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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