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铭有些意外，他不觉得顾九京会是能去同情导演的人。
结果顾九京下一句就是：“我跟他一样可怜。”
“……”时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下次有话直说。”
顾九京果然听话，立即便道：“小时，我的手绳呢？”
时铭也学会了装傻，演技逼真地皱眉：“什么手绳？”
顾九京委婉地提醒：“你在直播上不是编了很多条手绳吗？”
“嗯。”
“我的呢？”
“你的什么？”
“我的手绳。”顾九京已经放下手里的围巾跟钢针，站起来的他，比时铭要高不少，挡着光低头的时候，有种夜幕逐渐吞噬大地的压迫感。
但一开口，轻轻颤一下眼睫，声音又轻柔得让人觉得他方才是在装腔作势。
时铭听出来他在委屈，叹息着：“你没有送我手绳。”
时铭之前醉酒的记忆都想起来了，说不上是不高兴，但会让他想要去整整顾九京，想看他吃瘪。
或者像他当初在小院里告白时说的那样——没有人教，所以他像个毛头小子，觉得喜欢一个人的方式就是欺负他。
时铭往后稍稍后仰，被顾九京挡住的光重新落在他眉眼、鼻梁、微微勾起的嘴唇。
像个恶劣的小孩子在骄傲得意，自以为高明地口是心非：“没有，顾九京，你没有。”
但他显然是低估了顾九京，低估了这个被喻黎当作噩梦一听见就下意识胆颤心惊的男人。
看透他全部爱意的顾九京，此刻看他的每一个拒绝的动作、眼神、表情，都像是在勾引。
像在欲拒还迎。
像在挑逗。
逆着灯光，看不真切，时铭以为沉默的顾九京受伤了，难过了，终于不开心了。
倘若光线再亮一些，时铭定能看清男人晦暗眼神下浓烈的情感与渴望。
他以为的挑衅，其实是挑逗。
他以为的捉弄，是情趣。
他以为赢了，关上房门的时候，才知道输了。
此时顾九京再次在电话里提及礼物，也就是那条手绳，时铭不可避免地想起那晚关上房门后的景象，他还是觉得顾九京日子过的太好了点儿。
他居然还敢提那条手绳。
“秦越都有。”顾九京也喜欢拿秦越当比较级，又道：“你还给导演补了。”
“那咱们九爷真可怜。”时铭不为所动，甚至说风凉话，“也是现在环境好了，换了十年前，你都可以直接抢了。”
“……”
见他许久不说话，时铭怀疑他是不是真受打击了，其实他不是不想送顾九京，就跟那条围巾一样，编到最后才发现编错了几个地方，他现在还在偷偷拆了重编。
时铭脸皮薄还要强，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事儿，可不得想办法拖延。
此刻见顾九京真伤心了，时铭犹豫了下，皱眉：“就真的那么想要吗？”
顾九京似乎没有听见，恍然道：“你说的有道理。”
“？？？”时铭疑惑：“什么有道理？”
“可以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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