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铺床上,有一堆隆起的被子。
李春太熟悉这种操作了。每当晚上打雷下雨,儿子害怕的时候,就会用被子蒙住头,仿佛这样能给他安全感。
李春突然像疯了一样往上铺爬:“乐乐,是我的乐乐。”
李英连忙抱住她。洛影找到一根收缩晾衣杆,把堆在一起的被子挑开。
一股更加浓重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尽管都戴着口罩,还是直冲脑门。
靠着墙,一堆腐烂的尸骨,尸骨上爬满了蛆。尸骨旁边放着一个背包,正是李春给儿子买的。是她的儿子无疑了。李春一口气没上来,昏厥过去,倒在李英怀里。
洛影操控异能,用被单把尸骨包住,拖到走廊里。
李英掐住妹妹的人中,李春悠悠醒转,她目光呆滞,突然“哇”一声哭出来,拼命捶打自己的胸口:“都怪我,都怪我,乐乐当时一定在等着我们来救他。可是我们无能,来不了镇上。他可以不死的,他一定很害怕,很绝望……”
李春崩溃大哭。
姚强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他瘸着腿,一步一步走到骸骨旁,颤抖着手,隔着被单抚摸骸骨。他用拳头狠狠捶自己的头,低声嘶吼:“都怪我无能,都怪我。”他呜呜痛哭。
洛大山用力拍拍他的肩头,重重叹了口气。
洛勇夫妇想起被丧尸撕碎的儿子,也是泪流满面。大家都有不可言说的伤痛。但是,逝者已逝,活着的人不能只回顾过去。只有向前看,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骸骨不好携带,洛大山提议火化。姚强忍痛答应了。
李春哭过之后一直呆呆的,不言不语。她陷入深深的自责中。自责到无法原谅无能的自己。
洛大山提着被单打成的包袱往外走。洛影在寝室里找到一个大饼干盒子,用来装骨灰。
李英和齐丽搀扶着李春走。
几个人出了宿舍楼之后,清理了一片干净的地面,把骸骨放到地上。洛大山和洛勇找来几块木板和一小桶废弃的机油,都放在骸骨上点燃。
熊熊火焰燃烧起来。李春突然一惊,看到火焰中露出来的骸骨,满脸惊恐之色:“不!不要烧我的乐乐,不要!”她想扑过去,被李英和齐丽死死抱住。
李英声音悲痛:“小春,让乐乐安心走吧!”
李春又嚎啕大哭,用力捶打地面:“我不想让乐乐一个人走,我不放心,他胆小啊!啊……”
她再次哭得昏厥过去。
姚强双目黯淡,神色悲怆,脊背深深佝偻下去,似乎是刹那间,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骸骨烧了两个小时。等骨灰凉了之后,姚强亲自把骨灰收进盒子里。他双手颤抖,几乎捧不住骨灰。最后,还是洛大山帮他把骨灰收起来。
离开时,洛金旺和洛勇夫妇去货车上。其他人仍旧坐越野车。
李春苏醒后,姚强把骨灰盒给她。李春紧紧抱着,两眼没有焦距,神情恍惚。
姚强坐在妻子身边,把她搂在怀里,眼泪无声滴落。
车子重新启动,踏上新征途。
大家都没有目标,不知何去何从。最后,洛影还是打算去陆家的庇护所看看。
趁着高温下去,他们一行尽量多走一段路。直到月上梢头,他们才在一座废弃的工厂附近停下。
洛影和洛大山去探路,其他人留在车上。
走到工厂跟前,两人才看清倒在地上的牌子。原来是一座鲍鱼罐头加工厂。
加工厂倒塌严重,只有靠大门口的几间平房还算完整。
破烂系统探测了厂房周围,方圆千米之内,没有移动的垃圾能量。
“大舅,我没有感知到危险,让大家都过来吧。我们找间能住人的屋子,顺便找找有没有储藏的食物。”洛影提议。
“好,我看看这几间房子,你去带他们过来。”
大门口的电动门倒在地上。洛大山把电动门拉到一边,让车能开进来。
他进了屋子,拿着手电筒查看。手电筒还是从家里带出来的。
这是一个通间,门窗都坏了,大概是屋里原本就没有多少东西,所以屋里不是很乱。只有倒了的桌椅和一些生活用品。还有两张床,床上还铺着被褥,被褥上有干涸的血迹。
洛大山把桌椅都扶起来。
两辆车在平房跟前停下。众人下车。
洛影拿出吸墙式照明灯吸在房间墙壁上,房间里一下亮堂起来。屋外的蚊子纷纷朝着亮光飞进来。
洛影让洛大山和洛勇洛金旺把被单挂在门和窗户上,把车上的冷气机搬下来打开。又拿出驱蚊香点着,只一会儿功夫,屋子里既没有蚊虫了,也凉快了。
洛影给妈妈和洛勇姚强留下三把手枪防身,让他们做饭,她和洛大山父子去厂房里找鲍鱼罐头。
洛大山父子都带着手电筒,洛影戴着腕表式照明灯,三人踩着废墟往里走。
洛影右手上的腕表一直“滴滴滴”响个不停,显示他们所处位置是重度辐射污染区。不过,等他们走过去,身后的区域就被净化干净了。
三人找到疑似仓库的地方。这里已经完全倒塌。洛影操控一根藤蔓钻入地下,很快搜到了地下仓库。
地上仓库里的鲍鱼罐头已经被毁坏。但地下仓库里的鲍鱼罐头完好无损。且系统没有检测到垃圾能量。
洛影大喜,急忙操控藤蔓找到地下出口。
“大舅,金旺哥,就是这里。我们把水泥块和石板搬开,把出口清理出来。”
“好!”
父子俩立刻在洛影的指挥下清理洛影指定的地方。
洛影用异能幻化出抓钩,把出口周围的水泥块搬开,免得坍塌。
三人干劲十足,很快就把入口清理出来了。
洛影:“大舅,金旺哥,我先进去看看,你们在入口守着。”
地下仓库里温度阴冷,破烂系统没有检测到垃圾能量,说明鲍鱼罐头没有变质。
洛影走下台阶,被里面堆积如山的罐头惊呆了。
这座工厂大概被炸毁得早,厂子里的罐头被压在废墟下,才没有被人搜走。
洛影先把成箱的罐头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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