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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叹了口气，回想起早上的事情。
霍老太太把他们哥仨分开，他和小花去四川的四姑娘山，而张起灵、胖子和霍老太太去巴乃。
他们不是没有质疑。而霍仙姑毫不意外他们的质疑，只是道：“要活着进张家古楼，就必须听我的。”
吴邪还没想好，张起灵却点头了，他快速道：“好。”
张起灵既然点头了，他和胖子自然不会再犹豫，他们都无条件相信张起灵。
霍仙姑毫不意外他会答应，视线扫过几人，含笑道：“吴家小小姐怎么没来？”
几人都没说话，解雨臣解释道：“她近日太累，没叫醒她。”
事实上，从一开始没带吴忧一起去霍家，就是他们几个心照不宣的事情，虽然吴邪打从心底里觉得，自家妹妹不可能不去，就算不让她去，她说不定到时候还得自己偷偷摸去，就像去格尔木疗养院那次。与其这样，他更想把她带在自己眼皮底下，以防万一。只是他没有想到，他们三个人要分开。
这样一来，吴忧去哪就很不好安排。她心里说不定是想跟着张起灵的。
霍仙姑似乎看出他们心底所想，并没有拆穿他们，点了点头，却对张起灵道：“我不想打扰您的决定，但我建议，如果吴家小小姐一定要去...”她顿了顿，道：“四姑娘山会更好一些。”
张起灵猛然抬头看向她，那一刻，饶是霍仙姑，也不免感受到一阵子莫名的压力。她整个人绷紧，良久才不动声色的放松下来，道：“您自己也清楚的。”
张起灵深深看他一眼，没再说话，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霍仙姑的声音：“收拾好东西，我们明日出发。”
吴邪不死心的想要追问：“霍老太太，您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霍仙姑却合了眼，不再理会他。
胖子只好拉着有些焦急的吴邪出门，“别着急，回去看看小哥那边什么情况。”
人都走了，解雨臣却还站在原地。
霍仙姑微微抬眼，望向沉默的解雨臣，淡淡道：“小解，你还有什么事？”
“张家古楼，是不是比四姑娘山要危险的多？”他语气沉沉，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霍仙姑笑了一声，神情雍容，语气却冰凉：“小解，你心里有数。”
解雨臣不再言语，脸色却沉下来。
上一次，他们就是在巴乃，吴邪吴忧胖子，还有张起灵，都受了那么重的伤，这一次呢？他听得懂，这次的张家古楼，只会更危险。
毕竟上次，他们都还没真正进入张家古楼。
他轻轻叹口气，内心却下定了某种决心。无论吴忧如何决定，她要去，也只能去四姑娘山。
也许她不会同意，毕竟张起灵是要去张家古楼的。
可是...他相信，在这件事情上，张起灵应该会和他做一样的选择吧。
...
找到张起灵的时候，他正坐在小花家的戏台边缘发呆。
“张起灵！”
听到熟悉的呼唤，他抬眼，正看到从门口扑腾扑腾跑过来的吴忧。
张起灵的眼底如薄冰初破般渗出温柔笑意，自觉拍了拍戏台上的灰尘，示意她坐在这里。
吴忧一屁股坐下，根本忍不了一点，单刀直入的问道：“你们上午去霍老太太家了？”
她果然是来问这个的。
他望着她，静静点头。
果不其然，吴忧脸上露出一种恼怒的神情，她质问道：“你知道了？你和胖哥要去巴乃？那我呢？”
让我去哪里？
张起灵抿唇，生平第一次有些后退的想法，沉默了许久，他才开口：“在家等我回来，或者去四姑娘山。”
吴忧气极反笑：“为什么不能让我跟着你去巴乃？”
他叹口气，道：“危险。”
吴忧早知道会是这个原因，她软下眉眼，往前凑了凑，牵起张起灵的手，近乎四目相对，问道：“我不怕的，你不记得曾经答应过我什么了吗？”
他当然记得。他说过，以后他绝不会独自面对危险，他们要共进退。
他看向她眼底里清澈的倒影，道：“就这一次。”
他心头弥漫出莫名其妙的不安，让他一点点也不敢冒险。
“张起灵，我真的不怕...你...”
“可我怕。”他忽然快速的打断她的话，同时长臂一展，极快的将她拥入怀里。
她听到张起灵的声音沉沉的在耳畔响起，“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回来，你别担心。”
吴忧忽然间说不出话来，因为她感觉的到，张起灵的声音，似乎在颤抖。
她伸出手，轻轻的环住他腰身，话已至此，她早已明白他的坚持，只得道：“我答应你。你也要答应我。”
平平安安的回来。
两人的心跳声几近重合。而在这难得的沉静中，张起灵怀抱着她，嘴角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他何等聪明，早就知道霍仙姑安排的用意。
她让吴邪、解雨臣两人去四姑娘山，让胖子和他随着霍家一起去巴乃，是因为巴乃更危险，而霍仙姑本人，也许早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所以，他和胖子，也早就是她权衡下的一个...牺牲品？也许可以这么说。
霍仙姑早就能预料到，张家古楼的结局，很可能是全军覆没了吧。所以，她才会把九门三代的新生力量，全部放在四川四姑娘山，所以，她才会这么建议他。
张起灵闭了闭眼，近乎贪婪的嗅闻了一口她身上清甜的味道，所以他绝不会让她跟着他一起，张家古楼里有他要追寻的秘密，也有他要做的事，而这些，不需要她的参与。
还有胖子...张起灵心底暗暗发誓，只要他没事，他一定会保护胖子。说起来，胖子才是最清白的那个人，与九门一点关系都没有，却为了他和吴邪，卷入其中。他没别的能说的，他只能尽力保护他们。
怀里的吴忧不安分的动了动，挣脱他的怀抱，不死心的问道：“张家古楼真的非常危险吗？有多危险？”
张起灵好笑的摸摸她发顶，道：“还行，不算太危险。”
“你不会骗我吧？不算太危险为什么不让我去？”这幅说辞很明显并不能说服吴忧。
张起灵暗叹越来越不好骗了，面上却仍然不动声色，道：“好吧，说实话，比四姑娘山要危险一些。”
“真的吗？”她一瞬间紧张起来。“你会有危险吗？”
“别担心。”他道：“相信我。”
张起灵想，就算要去的地方是地狱，他也会有爬着出来见她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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