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曦坐在秦楼的三层，用手掌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城门口。
当赵长瑜在时，她还需要装一装，说自己是因为舍不得宁州的风土人情才想多留几日的。
如今，赵长瑜不在了，姜云曦连装都懒得装，直接在秦楼的雅间里躲懒。
她在等赵哲雍。
看见赵哲雍声势浩大地进了城，为首的官兵敲锣打鼓清理街道，为赵哲雍开路。
沿路的百姓知道赵哲雍是三皇子，纷纷叩拜行礼。
姜云曦望着坐在马上的赵哲雍，在他的身后缓缓溜着马的是姜思齐，再后面是一辆接一辆的马车。
姜云曦的目光顿时变得凌厉如锋。
她的仇人都凑到一起了。
“把窗户关上吧。”姜云曦可不想瞧见赵哲雍和姜思齐的丑恶嘴脸，“楠楠，你去送拜帖，就说我要见他，要他独自前来。”
甄甄露出惊奇的表情，“姑娘，见三皇子做什么？他可是和二姑娘不清不楚的。你难道要戳穿他们吗？”
姜云曦但笑不语。
翌日，姜云曦早早地便等在了秦楼的雅间，等着赵哲雍来见她。
门外传来脚步声。
姜云曦对这声音熟悉极了，一听便起了恶寒，知道门外是赵哲雍。
赵哲雍扇着扇子，脸上挂着孔雀开屏般得意又招摇的微笑，走了进来。
姜云曦朝着他微微屈膝行礼，“殿下金安。”
赵哲雍淡淡勾了勾嘴角，觉得姜云曦这送上门来的样子好不值钱，“郡主免礼吧。”
他直接坐在了姜云曦的对面。
姜云曦让甄甄给他倒了茶。
待到周围的侍从全都被遣到门外之后，赵哲雍才勉强开口，“真是稀奇了。郡主从来不肯多看我一眼，如今倒是愿意请我共饮，与之前真是天差地别呀。”
姜云曦淡笑，心想：“我之前冷待你，是因为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儿吗？”
“如今三皇子殿下帮着陛下完成了这么一件大事。纵使是还没回京城，明眼人也都知道，陛下一定会重赏殿下的。想来一路上约见的达官显贵就已经不少了吧？”
“云曦自也是来凑凑热闹的。”
“既然郡主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也不藏着掖着了。郡主有所求，我也好奇，郡主能给我什么呢？”赵哲雍语气里很是自信。
“殿下或许还不知道，因着我找出治疗水疫的药方有功，陛下已为我加封了食邑。”
赵哲雍嘲讽一笑。
姜云曦也不恼，缓缓勾起了嘴角，“殿下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却能先一步知道。我想奉上的，是我在宫中的眼线。”
“更不用说，若是和我结盟，太后娘娘也会成为你的靠山。我手中还有一个镇国公的位置，可供我随时选人登上那个位置。”
“这些筹码，京城内外一般的人家都是给不了你的。”
姜云曦手上有一副好牌。
她前世一直不知善加利用，今世却知自己是个多大的宝贝。
这些条件确实说动了赵哲雍。
他觉得自己比起大皇子和太子，吃亏就吃亏在了前朝无重臣替他据理力争，后宫无妃嫔替他吹枕边风。
和姜云曦合作，前朝、后宫都能有自己的人。
“郡主想要我做什么？”
“娶我。”姜云曦语气平静，像说出的话与自己丝毫无关似的。
语气里隐含了些未知的情愫。
楠楠听到屋里传出来的声音，也微微愣了一愣。
“呵！好啊。”
赵哲雍没想到是这么一个要求，他答应的爽快。
如此一个京中贵族女子，手握权柄，背有靠山，他为何要推开？
先玩一玩，等到玩腻了，再……
赵哲雍立刻就伸手去够姜云曦的手，想要同姜云曦亲近亲近。
姜云曦内心嫌弃，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站起了身来，背对着他，似是要与赵哲雍划清界线，“我知道殿下是个花心的人。宫内宫外都有不少红颜知己，可我不是那般轻浮的女子。娶正妻和抬妾室是不一样的。”
赵哲雍朝着姜云曦翻了一个白眼，内心不爽，“你矜持个什么劲，我知道你们女人天天都想要男人。”
他想起姜绾绾求欢的样子，便觉得姜云曦同姜绾绾也是一丘之貉。
“那是自然的。我定会按着规矩，将云曦娶进门的。”赵哲雍朝着她的背影笑着。
“听说，殿下身边如今就带着个多情的妾室，她可真是受殿下宠爱呐。”
赵哲雍听着姜云曦有些阴阳怪气的话，觉得姜云曦是吃醋了，内心便更有底了，“云曦，你不必介意，我今日就将她打发了去。”
姜云曦冷冷一笑，“殿下，我不干涉这些。只要你心中有数，谁是正妻，谁是妾室，别做的宠妾灭妻，让别人对你议论纷纷就好。若是我嫁给了你，你看上京城中哪家豪门贵族的女儿，我都能替你求娶来。”
这当然更合赵哲雍的心意了。
他身边的姜绾绾虽是姿容颇佳，但是看久了，也腻味了。
姜绾绾又十分善妒，容不下他多看别人一眼。
要是姜云曦能给他纳十个八个美貌的妾室来，他轮番宠幸。
可不比只守着一个人要好么？
赵哲雍勾起了嘴角，满脸堆着笑意，“好好好，云曦真是深得我心啊。”
姜云曦转过身来，朝着赵哲雍行了一礼，“殿下，我的话说完了。我先告退了。”
话毕，也不管赵哲雍要不要留她，直接转身就走。
她可是知道赵哲雍那些阴险和下作的手段，所以故意提出在她安排的地方相见。
但也防不住赵哲雍偷偷给她下药。
姜云曦一回了客栈，就卷了自己的包袱，一行人匆匆离开了宁州。
她可不会在宁州被旁人看到和赵哲雍同行。
姜云曦还想让京城的人以为，要娶她是赵哲雍自己的主意。
“走了？”赵哲雍没想到，还没用一会儿的功夫，姜云曦就离开宁州城了。
他还想着和姜云曦一起回去呢。
只有这样，他求娶姜云曦才能显得是因为他们两情相悦。
姜绾绾知道赵哲雍见了姜云曦，心下有些不安，故意试探道，“殿下，你去见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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