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去打听情况的丫头回来说了葳蕤轩发生的事情，本来林云还想着怎么安排那两个小丫头呢，这么一看，根本不用担心，人家有后台。
通过这件事情林云也确定了，孔嬷嬷和老太太是一个鼻孔出气的。
跟着孔嬷嬷学了几日，林云没像墨兰小姐一样事事争先，嬷嬷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一点不多做。
这些东西林云跟张嬷嬷学管家的时候，学过皮毛。张嬷嬷看林云不感兴趣，也没强求，本来就是趣味爱好，平日里无事消遣用的，所以也没必要限制在各种条条框框里，自己舒服自在最重要，所以林云学得就很随性。
孔嬷嬷课堂上留的作业肯定是要做的，但加班加点的复习预习就算了。
“姑娘，我听门子上说六姑娘那边来了一位卫姨妈。”云栽帮林云给别院送信，回来说起在二门处听到的消息。
“嗯？”忽然出现的人，让林云惊了一下，想起这段电视剧剧情了，这是一个小高潮，林小娘母女下线啊！
林小娘母女的命运和这位卫姨妈有很大关联！就是这位卫姨妈来汴京，才带来了卫小娘死因另有隐情的消息，最后也是这位卫姨妈找到了当年给卫小娘诊脉的大夫，定了林小娘的罪责。
林云确定这次林小娘与卫小娘的死毫无关系，那明兰和卫姨妈愿意怎么查就怎么查呗，反正与林栖阁无关。只不知这次剧情惯性会将事情拉扯到哪里去？
将这些杂事赶出脑大脑，“收到姜姐姐的信了吗？”
“收到了。”
林云赶紧拿过来看信，看到结果叹了一口气，很是沮丧，“又失败了！”合金确实不好做，比例不好掌握，但是想做车床，车刀是最重要的器件，一般金属硬度根本不符合要求。
“姜姐姐还有什么嘱咐吗？”
“没有了，只问了姑娘什么时候回别院。”云栽想了想回道。
“我也不知道啊！”将信放好，林云不开心，她也很想回别院。
半年前，姜蕊娘根据林云叙述的关于现代高炉的细节，结合前朝的炼铁记录，设计建造了一座高炉。高炉炼钢效率很高，或者说焦炭的燃烧温度很给力，开火后很快就能达到铁矿石的熔点，完全融合铁矿石，没多长时间就出铁水了，后面根据前朝的灌钢法，炼制出来的钢，质量很不错。
正当林云想继续往下实验，大展宏图时，姜大人跳了出来。说什么也不让姜蕊娘继续做炼钢的事情了。姜大人给出的理由是，炼钢锅炉间，基本都是男人，没有女人，姜蕊娘跟着进出很不方便，虽然每次都有女学生一起，但这话好说不好听。
趁着刚开始，只有林云和炼钢车间的几个人知道，事情没有传开的时候，赶紧让姜家姐姐退出来，及时止损。姜大人的意思，女孩子绣绣花，做做脂粉就挺好，也更可人疼，女儿家做什么炼钢？搞得灰头土脸的！
人家父亲做的决定，林云也没办法阻止，就是特别可惜，姜蕊娘是个理科天才，数理化学得很快，计算能力，空间想象能力都很强，有着很多人羡慕不来的天赋。可时代不对，制度不对，姜家小姐姐可惜了，林云想帮对方都没有立场。
林云这边准备了几十亩水田作为小姐姐的报酬，不想小姐姐根本没拿，直接推了回来。“我想跟你学你讲的理科知识，行吗？”
姜蕊娘很忐忑，“我可以拜你为师吗？”
林云当然同意了，她求之不得呢！“可是姜大人同意吗？”
“我会说服爹爹的，只是需要盛妹妹，嗯，老师的配合。”
“别别别，姜姐姐，咱们还是以姐妹相称。”林云连忙推辞，老师这个称呼在这个年代分量和现代可不一样，“我能做什么你说，肯定配合！”
“就是......”姜蕊娘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对外能说，炼铁高炉是我哥哥做的吗？”
“啊？”林云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要个善于炼铁的名声也没用，不如让给哥哥。”姜蕊娘知道林云的态度是关键，林云不同意，姜家想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往下进行。
姜父科举入仕，但多年来扎根三司和工部负责兵甲验收，如果下一代能再出一个善于炼铁的人才，那完全可以运作姜家善于制造兵器的名声，让姜家与兵器制造捆绑，转换门庭，专职做技术官僚。这种操作相当于给姜家在工部和兵器监扎了一杆自己的旗帜。将来姜家后辈最差也可以凭借祖宗流传下来的名声在兵器监混个小官。这是给后辈积攒保障，也是家族长盛不衰的机遇。
林云明了姜家的计划，也知道了姜父故作姿态的原因，这位是在和林云谈条件，用女儿换儿子的前程。林云已经慢慢习惯了这种做事风格，无论做什么龌龊的交易，总要扯张大旗做遮羞布。
林云是愿意的，本来高炉就是姜蕊娘设计出来的，她自己的东西愿意给谁就给谁。但林云毕竟提了很多建议，姜蕊娘不能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就给了自己兄长。最重要的是盛家比姜家有实力，林云也不是一般匠人，她有家族有背景，真闹出来绝对是姜家吃亏。
“这是姜姐姐的东西，不用问我。”
“呼。”姜蕊娘明显松了一口气，有些羞赧，“妹妹别见怪，是我小人之心了。”
“这倒是无妨。”林云不介意姜家的算计，人都不可能无欲无求，只是对姜蕊娘有些同情，“姜大人将你的炼钢技术作为你哥哥的功绩往上面递，你没有感到难受吗？”
姜蕊娘摇摇头，听林云话里的意思是为她打抱不平，淡淡一笑，“不是妹妹你想的样子。我是愿意的！我有本事也没用的，我又做不了官，如此至少哥哥有了出路，姜家多一条前路，何乐不为呢！”
“姐姐真的甘心吗？”
“世道如此，我又有何办法？”姜蕊娘叹息一声，“和光同尘挺好的，特立独行容易被排斥。而且爹爹也是疼我的，没有亏待我，将家里的银钱全部收拢，说要给我做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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