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陶特。”
琴酒嘴里咀嚼着这个代号。
“当初，这是你交给我的考核任务。”
“嗯，英国区出个MI6，很正常。”
南风袖不否认。
琴酒冷笑。
虽然不知道是谁暴露得这次撤离路线，但他明白一件事。
这小子绝对知情！
“能让你保的老鼠……”
琴酒碾碎烟头。
“威士忌。”
“随你查，我不阻拦。”
南风袖的语调随性。
“但别让我反击。”
琴酒知道自己打不过北国冬天，在“那位先生”心中的天平也从未倾斜于他。
他是幸运的，因为活着。他是不幸的，因为非人般的活着。
电话里一直悄无声息。
“你有信仰吗？”
南风袖忽然有所一问。
琴酒的回答也很迅速。
“没有。”
他对命运嗤之以鼻，因为命运允他不公，但他自己争取了一切。
“你喜欢组织吗？”
“我喜欢杀戮。”
掌控他人性命的感觉让琴酒欲仙欲死，而与同等价值的敌人战斗能让琴酒战栗到发抖。
组织能将两者都带给他。
他讨厌实验，但不讨厌组织。
对那位先生，也只是觉得需要一个“领导者”。
是朗姆他都无所谓，只是嫌弃而已。
“那你就相信我。”
南风袖道。
“将一切托付于我，包括命。”
琴酒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他不是动摇，只是觉得北国冬天又犯病了。
这个包庇老鼠的二五仔在说什么啊！
“你疯了。”
他已经在编辑给那位先生的邮件。
南风袖挂断了电话。
他推开厨房门，果然看见三个人面色复杂地看着他。
啊，厨房门不隔音。
琴酒的话他们听不见，但是他的话应该……
“我睡了。”
南风袖若无其事地躺到沙发上，抱紧毯子。
“午安。”
“午安。”
三个人同时道，随即面面相觑。
这局面，看不懂。
不懂的哪只有威士忌，还有琴酒。
那边看着邮件界面，点着烟没抽，半晌才回过神。
【to那位先生。北国冬天有不臣之心。——琴酒】
【to琴酒。他为我之眼，代我行走于世间。——那位先生】
琴酒骂了一句脏话，把烟头扔在地面上，用皮鞋碾碎。
那位先生什么时候换的人？北国冬天什么时候干的？
毫无痕迹！
知道那位先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的，除了他的女儿贝尔摩德，跟负责代笔文书的白兰地，就是琴酒这个被从小培养的杀手最清楚。
自负、多疑、行将就木。
一开始，他需要新的傀儡，一个实验体当然是最好的。
没有人会怀疑。
但他都说了实验体有问题——那位先生居然还信任对方？
这就不是乌丸莲耶。
也不会是北国冬天本人。
不然他大可改天换地，何必如此拉拢他想要的成员。
推理差了一环，就差一环。但是那一环在哪里？
琴酒一度无法冷静，破坏欲拉到了最大。
枪对准了安全屋的墙壁，直到子弹用尽。
腰上的伤口重新裂开，他轻喘着气。
半夜，琴酒的邮件悄然而至。
【to南风袖。你赢了——黑泽阵】
南风袖平静地打字。
【我从未输过，黑泽。——南风】
身边，萩原研二抱紧了他的腰，凑上来看短信，完全不把自己当别人。
“黑泽是谁？”
南风袖把手机放到床头柜，隔着一层睡衣，他后仰就能亲到对方。
但萩原似乎没这个意向，甚至偶尔还会躲开。
不懂，但是南风还是先回答问题。
“琴酒的姓。”
“哦~”
萩原研二不去问南风袖到底在做什么，但是他觉得，这不是坏事。
互换代号跟互换姓名，在小袖这里意义应该是不一样的。
“不玩手机了哦，你明天早上有手术。”
“晚安。”
“晚安，小袖。”
萩原任由南风钻进他怀里安眠，下半身却互相错开。
他垂目。
还不到时候。
还不能收网。
南风袖对他有情谊吗？有。
喜欢他吗？喜欢。
但就跟小阵平、ZERO、HIRO，甚至那个黑泽一样喜欢。
南风察觉不到，所以将它们分门别类。
朋友、下属、酒友。
萩原研二不会甘心只在里面拥有一个“男友”的分类，也不会允许他将这种分类进行下去。
他得让南风逐步走到跟他对他一样的情绪里才可以。
萩原要南风这个情感困难症，了解最难、甚至他都不存在的情感。
——超脱常理的爱。
但他等了太久了。
像是脱水的鱼，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到水里。
淡水也好，海水也好，鸩酒也好。
萩原研二藏在脖颈间的御守微微发烫，像是在等他祈祷。
不可以的。
他想。
不可以用这件事祈祷。
他要真实的南风袖，而不可以期待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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