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莉秋终于有机会和穆时谦单独吃饭了，但是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反而处处小心，放不开。
穆时谦看出她的局促，心里叹了口气，给顾莉秋剥了一只虾，沾了点酱油，放到她的碗里，“怎么？不合口味吗？”
顾莉秋看着碗里的虾若有所思，其实她挺佩服穆时谦的，不爱自己却可以在开始的时候装得那么爱，挑明以后对自己也不曾有过尴尬和不自在，相比之下自己的心路历程也太丰富了些，显得有些自娱自乐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什么？”穆时谦听不太清，用温热的湿毛巾擦着手。
“为什么你一点波动都没有呢，是因为完全不爱我，所以和我关系如何，你都不会受影响吗？”顾莉秋想着这么长一段时间，自己像个傻瓜一样等待、期待、紧张。
穆时谦呼了一口气，“小秋，我觉得你挺好的，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很认真看着顾莉秋，不想撒谎，“只是我对你没有爱情。”他说得很直白，因为这个时候再遮遮掩掩没有必要，也反而更伤人。
“我很好，但是你不爱，对吗？”顾莉秋突然自嘲一笑，她自问自己对感情挺勇敢的，也是敢爱敢恨的人，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发好人卡。
“我们的关系不是非友即敌，做不成爱人，我仍然会尊重你、给予你该有的一切，就像我最好的朋友一样。”
“就像祝骁那样吗？给我一切我需要的资源，让我的济世上市？”顾莉秋红了眼，“你以为这是我想要的吗？”
“不是，”穆时谦正了正脸色，“你和祝骁不一样。”
顾莉秋不知道他为什么关注点会在这里，是故意装糊涂吗？她伸手握着穆时谦的手，“我们一点可能都没有吗？你之前……我不信一点感情都没有。”
“对你的欣赏是真的，”穆时谦抽出手来反过来拍了拍她的手，想了想，又圆了一句，“我不是没想过发展，只是我真的对你没有爱情，我以为上次我们达成共识了，抱歉。”
顾莉秋手心里空空荡荡的，就好像她的心，“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穆时谦挑了挑眉，没回答。
“呵，”顾莉秋得到答案了，“我到底输在哪里？”她死死盯着穆时谦的颈间。她本来没看到的，但是面对面吃饭，穆时谦弯腰给她拉开椅子的时候她看到了，那是齿印，总不能是自己咬自己吧？那只能是……有人在他身上留的记号。
穆时谦注意到她的目光，拢了拢领子，尽可能遮住，“小秋，感情不是比赛，说不上输赢。如果你觉得我对不起你，那便是我对不起你，你想要什么样的补偿你说就好。”
补偿？顾莉秋笑了，泾市的医院就要建成了，所有文件都是济世这边交上去的，也就是这个项目定了，不可能改，当然能有这么快的速度多得了穆时谦从中周旋。而穆氏那边动作更快了，已经和顾氏教育集团签署了合作协议，也就是说未来两者是捆绑销售的了，买了穆氏旗下的房产等于有了顾氏教育集团旗下学校的学位。
其实大家都受益了，她经济上什么都不缺，而生活上自己完全可以满足自己，而且还有顾家在呢，另外穆时谦确实也安排很妥当，绿舟国际的房子足足两百八十平，就给她一个人住，每天还有保姆上门打扫和照顾，她缺什么？她只缺爱啊，却他穆时谦的爱，缺一份温暖啊，那个房子那么大，一个人很冷很孤单，可是偏偏这是他不给她的。
这顿饭注定是失落收场，穆时谦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顾莉秋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可以牵着我出去吗？”顾莉秋看穆时谦在她前面就准备往外走，他曾经对自己也算是无微不至吧，怕自己手冷，会护着她的手在自己的口袋里，只是上一个深秋而已，怎么这么快就变了呢。
穆时谦默默打开了门，最终还是朝她伸出手，“走吧。”
顾莉秋终于重新牵到这只手了，他的手真的很大，可以把自己整只手包起来，他的手也很暖，她很依恋这种温暖。其实她很清楚，穆时谦并不会在外拒绝她的这种要求的，他甚至可以很坦然地去做，只是这是表演，不是发自内心的。
顾莉秋差半个身位地跟着穆时谦，她看着两人牵着的手，无所谓吧，因为自己是真心的，这就够了吧？她突然又鼓起勇气，到了她的车前，她紧握住穆时谦准备松开的手，“过年前。”
穆时谦手被抓住，有些不解地回头看着她，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
“明年过年前，你让我追你吧。”顾莉秋说这番话鼓足了勇气，她真的好久好久没这样喜欢一个人了，实在没办法就这样妥协放手。
“小秋，你……”
“不要拒绝我，好不好？”顾莉秋打断穆时谦的话，“就这一次，给我一次机会。如果过了年你还是不喜欢我，那我就再也不提这件事。”再也不提我爱上你这件事了，顾莉秋同时暗暗对自己说。
唉，穆时谦觉得头有点大，这个人怎么这么轴呢，这不是时间的问题啊。
顾莉秋向他靠近一步，“我没有其他要求了，给我一次机会，每周跟我至少见一次面就可以了，可以吗？”她拉着穆时谦的衣角，抬着头乞求到。
穆时谦怎么可能不心软呢，他轻轻把人搂进怀里，颇有安慰的意思，“好，只要我在滨城。”
顾莉秋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很珍惜这个拥抱，下一次，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抱到了。
“回去吧。”他松开顾莉秋，顾莉秋松开以后飞快地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就转身钻回车里了。
这个吻就像她第一次亲他，只是没想到过去这么久，还在原地。
穆时谦退了几步，礼貌地等顾莉秋开车走，他的教养注定他的行为永远都是有礼、让人舒服的。同时拿出手机给祝骅发信息，问他到家没有，结果没回应。
他们现在已经搬到明外滩，那边有些偏僻，平日里都是在市区买菜过去，如果祝骅没买，大概率家里是没什么吃的。穆时谦叹了口气，今晚必定是狂风暴雨的，如果他没吃东西，估计闹起脾气都没劲，所以等顾莉秋车子启动以后，他转身回到云杉去打包了几个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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