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听见笑了笑，停了一会儿，回道，“我以前也觉得你性格很开朗，每天笑呵呵，好像没烦恼。”
林湘兰听乐乐这么一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现在呢？”
“现在，应该有烦恼！”乐乐咧嘴笑笑。
“嘿嘿，哪有没烦恼的人！你不给我生孙子，就是我最大的烦恼！”林湘兰说完，似笑非笑地看着乐乐。
乐乐吐吐舌头，不敢回话。
“无涯跟我说了，他自己还不想要宝宝，我也不催你了，你们自己把握吧！”林湘兰跟上了乐乐的动作。
“哦。”乐乐笑笑，魏无涯还真是叫人放心。
活动了半小时，两个人回到楼上，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乐乐和林湘兰洗好手，过来吃早餐，魏奇峰也出来了，看林湘兰面色红润，有些奇怪，“你的脸怎么了？”
“啊？”林湘兰有些吓到，要跑去照镜子。
“哈哈，没事，妈妈，就是活动了一下，加上冷风吹了，回到室内，比较热，所以脸有些红，好看的。”乐乐冲林湘兰挤挤眼睛。
“哦。”林湘兰坐了下来。
魏奇峰看乐乐，也是笑了笑。
魏奇峰去上班了，林湘兰和乐乐去了公园。
早上，公园里人不多。除了花灯，还有一些冰雕，有一个长长的冰滑梯。
有些老人家带着孩子在公园里溜娃儿，滑冰滑梯，欢声笑语的好不热闹。
乐乐看着犹豫了一下，还是问林湘兰，“如果你有孙子或者孙女儿，你会带他/她来公园玩吗？”
林湘兰哈哈笑了起来，“不知道呢，不过真的很少来公园。”
“你也不怎么跟别人一起聚、不爱聊天、也不打牌。”乐乐挽着林湘兰的胳膊，边走边说。
“没什么意思！”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正走着，前面一个孕妇，拎了一袋子苹果，不知道怎么袋子破了，苹果散了一地，孕妇艰难的想蹲下去捡。
林湘兰看着孕妇的大肚子愣了愣神。
乐乐松开林湘兰的胳膊，赶紧迎了上去。
“你站着，我帮你捡。”
乐乐蹲下去，一个一个捡着苹果，想往袋子里装，袋子破了。
“你等等。”
“妈妈，你等一下，我去那边找个袋子。”
说着小跑到了公园另一头的保洁室，问打扫卫生的阿姨要了个袋子，又跑了回来。
乐乐帮孕妇把苹果装好。
孕妇一直在感谢。
乐乐笑笑，“举手之劳！肚子这么大了，快生了吧？”
“嗯，马上预产期了，就这几天。”孕妇笑着看乐乐。
乐乐挽起林湘兰的胳膊，挥挥手走了。
晚上，乐乐在房间看书，林湘兰敲敲门，门其实没关。
林湘兰进了屋，把门关上。
乐乐笑笑收起书，“有事吗，妈妈？”
“没事没事，就是一个人待着无聊，你看你的书，我在这屋坐一会儿。”林湘兰说着倚到了窗前的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夜景。
“你要不要看书？”乐乐说着从书架上翻，翻来翻去，手触到《哈佛幸福课》（2011年出版的书，有兴趣的可以看看），犹豫了一下，拿了下来。
“妈妈你要不要看一下这个，你喜不喜欢？”乐乐说着把书递到了林湘兰手中。
林湘兰看了一下名字，笑道，“又是哈佛，又是幸福的，这是你看的书。”
话虽这么说，但又忍不住翻了开来。
先是皱眉，又舒眉，看了几页，合了起来，“太厚了，慢慢看。”把书放到了沙发上。
乐乐收起书也坐到了沙发上。
“不知道哪辈子欠你的！”林湘兰突然莫名其妙说了一句。
“啊？”乐乐一时愣住。
“这辈子没在谁身上费过这么多心思。”林湘兰又说。
“哦……”乐乐不知道怎么回。
“不过看你和无涯好，也挺开心的。”林湘兰一直看着窗外。
“那时候你妈妈生你，你爸都不去陪，我看着好生气，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男人！
不过，陪又怎样，不陪又怎样，好像都一样。”
乐乐不知道林湘兰要说什么，伸手握住林湘兰的手，默默听着。
“那时候外公让我嫁给魏奇峰，我不愿意。他比我大六岁，长得不好看，还矮。
我们下乡的时候，他天天跑去我们家里干活，和外公下棋、聊政治、聊经济，外公很喜欢他。”
林湘兰停下了讲述，夜幕把玻璃窗打造成一面镜子，乐乐在窗户上看到平静如水的林湘兰，没有表情，眼神无喜无悲。
“后来我们结婚了。结婚三个月，我都没和他一起睡过。
后来他爸妈知道了这事，安排我们去建设兵团看舅舅——他的舅舅。
亲戚家，我们不可能分开睡……”
林湘兰转过头看乐乐，表情平静，毫无波澜，“就是那次，有了无涯！”
乐乐内心狂风暴雨，她微张嘴巴，半天不知道怎么反应。
“刚开始很挣扎，想死的心都有，也……
嗨……反正家里都我说了算，他百依百顺的，但我一直没有过去心里那道坎。无涯出生后，他除了忙一点，也算是个好爸爸。
有了孩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
两个人静静的坐着。
乐乐想：林湘兰对她的这种执拗和外公没什么区别吧？
只是20多年前的故事，却要一模一样的重演。
她想起那夜魏无涯突然回来，拿钥匙开门，然后......
她眼眶有些湿，松开了林湘兰的手。
林湘兰看着乐乐，“你怨我吗？”
乐乐眼中有泪滚落，她轻轻拭去，摇摇头，“没有。”
沉默了一会儿，乐乐说道，“怨你什么？怨你把我从贫穷的泥淖中拉出来吗？
从来没有怨过，只是有些事情不是我们左右的。比如命运。
它很奇特，总是会以相似的方式上演，循环往复！”
乐乐长呼一口气，她的心一点都不平静，林湘兰跟她说了这些，她知道，肯定不止这些。
比如为什么不想嫁魏奇峰？真的只是她说的原因吗？
林湘兰说道“想死的心都有......”没说完，所以那时候她是真的有去“死”过吗？
忽然想起祠堂那个牌位，这样推算的话，那个日期大概是发现怀孕的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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