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小贩的叫卖声、孩子的欢笑声交织成鲜活的人间烟火,可苏嫣然此刻半分心思也无。
她的目光死死锁在下方那人身上,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怒意顺着血脉往上翻涌,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
夜子韬狼狈地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锦袍被尘土染得污秽不堪,发髻散乱,额角磕得红肿破皮,却仍疯魔般不停磕头。
“神女饶命!神女饶命啊!”
他的声音嘶哑颤抖,带着濒死的绝望,额头撞击地面的“咚咚”声在寂静的帐中格外刺耳。
他从来没想到会是如今的情形。一贯好运的他见识过神女属下的酷刑,早已没了半分高傲自大的资本。
神女是真的神,神女的侍卫是真的狠。
什么鞭打、烙刑,那都弱爆了。
神女府的侍卫用那他没见过的棍子,前头还啪啪的响,那小棍子往身上一点,那滋味简直上头,全身上下都感觉到针扎一样的痛苦,绝非寻常疼痛能比拟。
养尊处优的他,终究是屈服了。
苏嫣然背着手,淡淡道:
“我其实还是挺喜欢你自信张扬的模样。”
夜子韬心里叫苦:我倒是想啊,可形势不允许!
嘴上却忙不迭应着:“草民不,不敢了。”
苏嫣然轻蔑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曾经玉树临风的男人。
谁能想到,这副卑贱模样下,藏着如此阴毒的心思。
他本是大燕人,幼年随师父去了北狄,凭着几分乖巧与心机,竟入了北狄二公主的眼。
十七岁那年,他成了公主府中侍夫之一——可那位野心勃勃的二公主身边,伺候的侍夫足有十几个,他不过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北狄向来以女为尊,当“大燕神女”的名号传遍草原时,整个北狄都炸开了锅。朝野上下一致叫嚣,声称神女本该属于北狄,唯有他们的土地才配承载神恩。
这话听在夜子韬耳中,却成了攀龙附凤的绝佳契机。
他一面让远在大燕的父亲暗中打探神女底细,一面在二公主面前立下誓言,要将神女拉拢到北狄阵营,助她夺取皇位。
而他,要踩着这场风波,从不起眼的侍夫,一跃成为二公主唯一的皇夫。
可神女行踪隐秘,即便偶有消息,那坐骑也非他能靠近。他在京城辗转多日,始终没能找到面见神女的机会。
急功近利的心思作祟,他忽然想到了神女的母亲姜柔。
“娘过去了,女儿岂能坐视不管?”这个念头一旦生根,便疯狂滋长。
他精心设计了一场“偶遇”,凭着花言巧语与伪装出的温文尔雅,竟真的让单纯的姜柔动了心,愿意为他舍弃京城的安稳,远走他乡。
眼见着北狄皇太女的斗争越发激烈,夜子韬哪里还等得下去?
总不能真的和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女人成亲吧?
与其慢慢等,不如直接动手。
他让人暗中装扮成姜柔,又派人将真姜柔掳走。
为了万无一失、加快速度,他还重金说动隐居深山的百虫族出山,买通了巴蛇为他做事,许诺事成之后给予百虫族无尽的金银和一座城池和北狄的保护。
只是,明明计划天衣无缝,怎么就落得这般境地?
此刻额头的剧痛与心底的恐惧交织,可他眼底深处,竟还残留着一丝不切实际的疯狂。
他错了,或许从一开始就该换个目标,他真想扇自己一个嘴巴,他认识了姜柔不就可以接近神女了吗?
——若是能俘获神女的芳心,成为神女的夫君,便能一边掌控大燕的神权,一边辅佐二公主登基。
到那时,他便是两国最尊贵的男人,是二公主心中最重要的依靠。
他慌忙用手扒了扒散乱的头发,又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上的灰污,刻意挤出几分谄媚的笑,仰起头时,眼角眉梢都带着刻意讨好的弧度,连声音都捏得压低了几分,透着一股自以为是的温柔:
“神女大人,草民错了,草民愿意归顺您,您就收下我吧!”
说罢,他还努力绽开一个自认为最迷人的笑容,眼神里满是露骨的攀附与讨好,仿佛忘了自己阶下囚的身份,只想着用这副姿态勾住眼前人的目光。
苏嫣然浑身一哆嗦,倒退一步,心里暗骂:有病吧!这男人绝对脑子不正常!都成阶下囚了,要不要忽然用这么恶心的眼神、这么腻歪的声音说话?
真当她什么人都能看得上?
我艹,恶心人吧!
“神女大人,草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求您给个机会,草民愿意留在神女身边。”
地牢里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这种人怎么说的出口的??
他——竟然在勾引神女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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