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恒心里奇怪，盯着韩大看。
张力却在前头走得飞快。
等他们扶着小石头出院门，他已经跑得老远了。
祁恒主仆相视一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马车上，韩少柯正探出一个小脑袋冲他们招手。
原本捂着肚子一脸虚脱得仿佛站都站不住的小石头忽然站直了身体，推开他们的手跑向了马车。
祁恒也立刻跟了上去，刚坐定就问韩少柯:“你刚刚去哪儿了？”
他还在附近找了会儿，生怕他被人拐走了。
韩少柯抬手捂着嘴，摇头。
他刚刚已经撒了一个谎了，他骗大伯雅姐姐不舒服，大伯才立马赶回来的。
不可以再撒谎了，爹知道了会打他屁股的。
祁恒看向正冲韩少柯挤眼睛的小石头，狐疑道:“你们俩到底在搞什么鬼？”
韩少柯也一脸茫然地看着小石头，他也不知道小石头在搞什么鬼。
祁恒下马车借厕所的时候小石头让他立刻去找韩大回来。
韩少柯知道小石头是姐夫的人，不会害他的，他就去了。
小石头支支吾吾地想蒙混过去，祁恒却也没那么好糊弄，看向他的肚子，吩咐外面的小厮:“去医馆。”
“我已经好了！”小石头拍着圆滚滚的肚子，“一点都不痛了！”
祁恒:“你没上厕所？”
小石头:“上了。”
尿了。
祁恒还想再问，刚走了两步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五爷——”小厮探进头来，一把掀起马车一侧的帘子。
祁恒看到韩大抱着个女子，一瘸一拐地跑着，脸上全是焦急和紧张。
“你回来，回来……”曾氏头发散乱地跟在后面呼喊，“她没事，就是睡着了，睡着了……”
祁恒还来不及反应，韩少柯就惊呼了声“雅姐姐”，然后就要扭身出马车，被小石头一把拉住了。
“你别去，我去问问！”小石头跳下了马车。
韩大恰好也看到了马车，抱着女儿费力地跑了过来。
祁恒见他怀中的少女毫无生气的闭着眼睛，二话不说地就从他手中接过少女放入马车中，又一把将韩大拉了上来。
小石头也麻溜地又上了马车，马车里一下子拥挤起来。
韩少柯眼泪跟豆子似地往下掉，抓着韩静雅的手不停地问:“雅姐姐，你怎么了……呜呜呜……你死了吗？呜呜呜……”
小石头一把捂住他的嘴。
马车外，曾氏也想爬上马车，却被祁恒的小厮一鞭子甩在脚下，吓得不敢上前。
马车到了医馆，祁恒见韩大腿脚不便，便直接抱起韩静雅进了医馆。
小石头和祁恒的小厮扶着韩大跟上。
韩少柯跟在后面扯了扯小石头的袖子，吸了吸鼻子，“我去找我爹娘。”
小石头点点头，他感觉事情似乎闹大了，他也得尽快找人给三爷通风报信去。
大夫见一行人匆匆忙忙一脸凝重地进来，还以为病人伤的很重，望闻问切一番，提着的心放了回去。
他看向最紧张的韩大，“只是睡着了。”
韩大神色并没轻松:“可是我怎么叫她都不醒……”
大夫蹙眉道:“应是服了安神药或是熏了使人昏睡的迷香一类。”
他年轻时曾在外行医，走南闯北，见过不少龌龊事。
身有残疾或是痴傻的女子，常遭人凌辱。
韩大这闺女，口不能言，却偏偏长相秀美，难保不会有人动歪心思……
医者心善，满脸不忍和唏嘘。
韩大双手撑着诊桌，低下了头，祁恒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感受他情绪上的崩溃。
他看了眼铺上昏睡的少女，问大夫:“她的身子可会因此受到损坏？”
韩大立马抬头。
大夫措辞严谨地道:“偶尔或少量服用不会对身子造成影响，可若是长期大量服用，会常觉得身体乏力，嗜睡，食欲不振，还会黑白颠倒，扰乱正常作息。”
韩大喉咙沙哑，艰难地开了口，“那雅儿她……”
大夫知他想问什么，不等他说完就道:“这个老朽诊断不出。”
事实上不管医术多高明的大夫都是诊断不出来她服用了多少量。
见韩大脸色灰白，祁恒忙道:“她还这么年轻，好好调养，应当能调养回来吧？”
大夫道:“那是自然。”
韩大这才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抓着头发将头埋进了膝盖。
大夫摇摇头，见有别的人进来，便去别处忙了。
祁恒看着坐在地上，双手粗糙，身上满是补丁的汉子，扯下身上的荷包，又要来小厮的，两个荷包一起放到了韩大的脚前。
接下来是家务事，他也插不上手，就准备离开。
没想到刚转身就见韩佳茗和徐佑廷一前一后进来了。
“雅姐姐……”
“方姑娘？”
韩佳茗一进门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少女，祁恒出声才发现他。
“祁五公子？”
祁恒冲她身后的徐佑廷拱拱手，才道:“你认识那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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