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云层越压越低，咸咸的海风吹拂着郑玉武的脸颊，风力比刚到的时候更强劲了些。
不知什么时候，海面上多出了很多海燕。
灰色的背部和远方的乌云融为一体，像是暴风雨的使者，期待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正在玩手机的郑玉武看见这一幕，想起了以前学过的一篇课文，高尔基的《海燕》。
他记得里面令他印象最深刻的一段是：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
一会儿翅膀碰着波浪，一会儿箭一般地直冲向乌云，它叫喊着，就在这鸟儿勇敢的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欢乐。
他也想成为高尔基笔下的海燕，在勇气与热情中直面暴风雨的猛烈。
“汪！”
不知什么时候，牛奶玩够了，重新回到了他身旁。
高远望担心等下突然下大雨，回到他的钓位旁收拾东西了。
见周围只有自己和牛奶，郑玉武俯下身子，小声问道：
“牛奶，这饵料到底是啥做的呀，为什么效果这么好？这些鱼跟疯了一样！”
牛奶歪着脑袋想了想：
“老大，好像是用启发者制剂的主要中间产物做的，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它的作用是增加生物的神经元活性，除此之外就是一些普通的信息素和诱鱼剂了。”
郑玉武扶额：
“为什么都不是肯定句？”
“因为就算只有主要的中间产物，也有很多个种类，资料中并没有对这部分进行很详细的描述，大概是当初做这个实验的外星团队经费不够了，所以有些潦草。”
不知道为什么，郑玉武竟然觉得这个离谱的猜想是距离真相最近的答案了。
不过，外星人也会有经费这种东西吗？
“鱼类也想增加神经元的活性吗？”
他有些不懂。
牛奶这次认真思索了几秒钟：
“或许是为了，拥抱进化？”
这时，海面上喷起一根巨大的水柱，一个巨大的鲸尾出现在了海面上。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这是一个鲸群，从海洋的另一边向着这个方向游来。
看这目的地，正是郑玉武所在的地方。
他极目远眺，5.2的视力在此刻发挥到极致，即使相隔比较远的距离，郑玉武依然辨认出，这是一个虎鲸群，能看见的就有十多只。
漆黑的背部和雪白的肚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皮肤上光溜溜的，跃出水面的时候呈U形。
只有黑白两色，像海中的大熊猫。
最具标志性的特色是头部黑白交界线的上方有一块椭圆形的白色区域，即使有庞大的身躯，依然很Q很萌，让它们看起来像动漫中走出的生物。
老实说，很帅。
高远望也注意到了，看着它们前进的方向，他此刻一脸呆滞。
难道说，它们也是专门赶过来吃小武的鱼饵的？
钓鱼钓到这个份上，也是没谁了……
后面有没有来者不知道，不过前面肯定是没有古人的。
从之前钓上鲨鱼的时候，他就感觉事情逐渐向着奇怪的方向滑落，现在莫名出现的鲸群更是佐证了他的猜想。
要是不出意外，等下会有更离奇的事情发生。
果不其然，意外发生了。
在虎鲸群的另一边，传来了一道悠扬的声音。
一道巨大的水柱喷出了海面，比虎鲸更巨大的身躯浮出，在远处留下了惊鸿一瞥。
紧随其后的是其他的族员，一时间，海面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歌声。
那两片长长的鱼鳍和扁扁的脑袋非常具有标志性，高远望认出来了，这是一个座头鲸群，目测有五只。
虎鲸和座头鲸的“恩怨”他也有所耳闻，只要发现有虎鲸捕猎鲸须类生物，即使在数公里之外，座头鲸都会专门赶过去“救场”，干扰虎鲸的捕猎行动。
而虎鲸也会用撞击和挤压的方式，让尚未成年的小座头鲸溺水身亡，然后将其吃掉。
两个物种虽然都同为鲸类，彼此之间也会相互仇杀。
所以，动物界也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美好，也有恩怨纠葛和爱恨情仇。
两个鲸群应该是早就发现了彼此，还没等到靠近，就相互骂了起来。
一时间，海面上回荡着不同频率的鲸类的声音。
座头鲸作为海洋中的歌唱家，叫骂的声音就像在唱歌，显得优雅。
而虎鲸作为海洋中的语言大师，能发出六十二种不同的声音，叫骂的层次更加丰富。
一般来说，座头鲸的体积远远大于虎鲸，虽然它们的数量更多，但是依然毫无胜算。
不过这次，它们却没有丝毫退缩的迹象，眼见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连郑玉武和牛奶都被这一幕给惊到了，他们毫不怀疑，正是他们的鱼饵将这两个族群吸引了过来。
虽然很想看两个族群的海洋大战，但是很显然这样会导致双方都受到无法挽回的伤害。
也许这样的斗争在自然界中时有发生，但是他们并不想其中有一次这是因为自己而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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