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凌轩回京城之际，桐城外杨荣等人正在商量第二次进攻。
冬至节次日那天，原本云州梧州百姓的出现确实动摇了一下城墙上守兵的军心。
但安南王在南玥的威望堪比慕靖锋，他就说了几句话，那些士兵就将先前的质疑压了下去。
两边的士兵在开战前骂得那叫一个不堪入耳。
安南王叔侄也不是傻子，退到瀚城时，他们就已经给麾下的将士下了封口令。
对外地说辞统一变成了他们意图夺回云州梧州，奈何东盛太过卑鄙，竟然以百姓为质，才让他们节节败退。
这话虽然处处漏洞，但将士们都这么说，大家也就信了。
瀚城百姓再一路添油加醋，东盛就从复仇者变成了施仇者。
安南王这倒打一耙的本事着实让人佩服。
杨荣知道多说无益，最后便打算佯攻一次。
不过结局可想而知。
他们有炸弹，对方也有炸药。
更重要的是，南玥的投石车也做了改进，他们本就是从高往低投，投送的距离就优势的许多。
最终投弹车被损毁了五辆，连炸弹都被浪费了十枚……五枚因为距离远了没能伤到城门几分。五枚被对方炸药包击中，原地爆炸了。
为此，东盛白白牺牲了数十士兵。
杨荣见此不得不下令暂时退兵，从长计议。
桐城别名凤城，因为桐城内种了不少梧桐树，出过一后两妃，有着凤栖梧桐的寓意。就连前朝，也曾有一位贵妃出自这里。
桐城的地理位置有些像悦州城，只不过一面是山，另一面却是靠海。
靠海的那一边还是悬崖。大山、桐城、海崖，呈椅子形态。
他们若是强攻，势必要牺牲不少将士。
海崖那边也不似梧州城那边，可以攀爬而上，桐城的海崖像是被一刀切下的，若想攀爬，难度和危险系数极高。
昨晚有云州百姓提议，他们可以绕过桐城倚靠的山脉，从别处攻打南玥。
杨荣没有同意。
去多了，届时南玥反攻，他们阻挡不住。被阻断后路，大军什么后果可想而知。
去少了吧，就算绕过去了，一路高歌到了皇城外，你以为南玥皇会傻的不给自己留守军？
到时候人家说不定都不用从桐城回兵支援，直接给你灭了。
他们要想攻打南玥皇城、灭掉南玥皇室，桐城必须破。
几个主要将领嘀咕了半晚上，才又重新制定了方针。
硬攻，是下下策，他们暂时不采取。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从内部瓦解。
此时，梧州和云州加入的士兵们接到一个由毅亲王亲自带来的通知。
他们今日可以不训练，所有人可以用写，用画，将南翊衡对他们的所做的事情，以及东盛到来前两城中的情形都记录下来。
当然，此事不是强制的，若是实在不愿意回忆那些悲伤的经历，他们可以选择去训练。
愿意留下的，也不需要写或者画的多好，只需要真实，细节。
萧恺作为东盛皇室成员亲自前来询问他们的意见，并承诺，即使他们不写也没有关系，日后他们都是东盛的百姓，东盛的兵。
东盛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个自己的子民。
说完后人也没有多留，字笔放在桌上，愿意的就去取，不愿意的就去训练就成。
日落前，负责这些人的将领纷纷前来回禀，身后的还带着各营的云州或梧州将士推出来的代表。
据他们所言，我们
之所以让他们去写，是因为虽然两国文字相通，但南玥却有自己的方言，说话的方式会有所不同。
当这些东西传到了城内百姓和士兵的手上，他们东盛人写出来，南玥人不一定相信，但他们自己人告知的，哪怕安南王再会洗脑，总会有人起疑。
只要有人起疑，就会自己去查证。
而那些他们封口的士兵，这些东西出现必然惊慌，这查证的人不就有机会了！
丑末寅初，人最困乏的时候。
东盛的营地前缓缓升起一团团火光。
萧恺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用这玩意儿来打仗……
随着一盏又一盏天灯升起，城墙上有那机警的南玥士兵发现，连忙敲醒身旁的同伴。
“喂，醒醒，有动静！”
同伴一个激灵，就要起身迎敌，被先前士兵按住，“你看，东盛这是在做什么？”
醒来的人定睛一看，“今儿是什么日子？”
“什么什么日子？”
“东盛人这么讲究？他们腊八还要放灯祈福？”那人自问自答道。
“你说这些人大半夜的祈福？”最先发现的士兵不可置信道。
“不祈福放灯干什么！睡觉睡觉！”话落人又闭上了眼睛。
最先发现的那人挠挠脑袋，又看了看城外。
除了这些“祈福灯”也没有别的异常，随即也闭上眼睛休息了。
风起，载着那些纸张的天灯缓缓往桐城方向而去。
天亮后，桐城的街道、院子里乃至军营中，莫名出现了许多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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