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杨一手扶着马鞍，一手揽着马尾，虽未曾触及鸢也，但从远处看来，仿佛将她拥入怀中。他刚才衣衫沾湿，布料贴肤不适，于是干脆褪去外衣，仅剩沙滩短裤，蜜色肌肤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更显得……难以言喻。
“尚未领悟？”尉迟忽地开口。
小杨回首：“哎，尉迟兄来了。”
“嗯。”尉迟跃上骏马，巨掌连同鸢也握马缰的手一并覆住，贴近她耳边问道，“你会骑马么？”
“会。”鸢也耳垂敏感，不自觉闪避。
“原理相通，找到平衡便好。”
何来相通之理？“这是在水上！”
尉迟笑道：“又不会倾覆。”
他协助她调整姿态，传授些许骑术，不顾她是否领会，径直道：“我带你驰骋一番。”
“等等！我还没准备好呢——”
鸢也话音未落，尉迟已拧动马蹬，骏马疾驰而去，激起一道水浪，尽数泼洒在小杨身上。
小杨愣愣地抹去脸上水珠，感觉似乎又惹恼了尉迟兄……
载着鸢也，尉迟未向海浪冲击，仅在海滨环绕几圈。鸢也从未体验如此刺激，数次险些落入水中，惊呼声连连。
尉迟紧握她的手，下巴轻靠在她的肩头：“莫怕。”
她初次尝试此类事物，心中毫无准备，怎会不害怕？鸢也目睹骏马跃离水面，跨越浪花，再重重落下，海水溅满脸庞，惊呼更为响亮。
待返回海滨，鸢也早已魂不守舍，下车时脚步颤抖。尉迟接过侍女手中的大浴巾，包裹住她湿透的身体，含笑道：“可还畅快？”
哪有半分畅快！鸢也唇色惨白，怒气冲冲地推开他，仍觉不解气，又推了一把。尉迟始终笑盈盈的，任由她推搡，退后数步。
待她第三度推来，尉迟伸手擒住，语气温柔：“惊吓到你了？”
鸢也欲抽回手，反被他一带，跌入他怀中。两人体肤皆湿，紧紧相拥，连体温都清晰可感。
鸢也心中波澜更甚。
……
傍晚，傅眠与陆初西邀鸢也一同出门，说要去泽城夜市闲逛。
尉迟那时不在，鸢也便随她们去了。
夜市熙攘，小吃众多，她们边买边吃，浑然不觉疲乏，还打算再去一处颇负盛名的市集。
等人行道绿灯亮起，鸢也无意抬头，猛然瞥见对面街头一个熟悉的身影，她骤然睁大双眼，惊骇不已。
是他！
一时之间，她顾不得其他，连过往的马车都未留意，径直扔下东西奔去！
“鸢也！”傅眠一惊，下意识伸手去拉，却未能牵住。
鸢也被某个牵引所摄，目不转睛地盯着远方，此刻正逢车流高峰，她在马路上左右闪避，忽然一辆马车疾驰而过，擦身而过令陆初西也为之心悸。
便是这一瞬耽搁，等她穿越马路，那人已上了马车，马车未做停留，直接从她面前驶去。
瞬间，巨大的失落萦绕在鸢也心间，她咬住唇，想摸手机联络，才发现手机在包里，而包落在了马路对面。
是他吗？
真的是他吗？
初见时她确信无疑，可如今他离去，不留一丝痕迹，她开始怀疑是否看错了。昏黄街灯，光影交错，是她产生了幻觉？
此时，傅眠与陆初西提着东西穿过马路，来到她身边：“你怎么了？那么多马车，差点吓死我。”
鸢也回头，接过她们手中的东西，低声道：“我看见一个熟人，急着打招呼。”
“即便见到熟人也不能横穿马路，出了事怎么办？”傅眠面色凝重，大姐姐的威严展露无遗，毫不客气地责备道，“又不是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下次约出来便是，刚才那辆马车差点把你撞飞，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鸢也意识到错误，刚才过于震惊，未料到远在苏黎世的人会突然出现眼前，算来已有三四年未曾相见。
虽然一直保持联系，他偶尔也会赠她礼物，帮她解决难题，但即便是她出差至苏黎世，他也避而不见。上一次相见，还是她直接闯入罗德里格斯庄园，他才终于露面。
这十年里，仅此一面。
傅眠继续训诫：“你与我们一起外出，若你出事我们也需担责，我们如何向尉迟交代？再严重些，你若有闪失，尉迟与陆初北几十年的兄弟情谊还能维持吗？”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我保证。”鸢也低沉认错，接着低沉地问，“为何我有事，你向尉迟交代不了，尉迟就会与陆初北决裂？你和陆初北是一体的吗？”
“……”傅眠语塞，未曾料到自己挖了个坑。
鸢也反将一军，戏谑地看着她。
陆初西拿出手机：“我得赶紧告诉哥哥这个好消息，傅眠答应嫁给他了。”
傅眠夺过手机，瞪大眼睛：“我何时答应嫁给他了？你瞎搅和什么？”
“夫妻才是一个整体，你说自己与我哥是一体，岂不是答应嫁给他？”
“我是陆初北的姐姐，是亲人，理应共同承担，你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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