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一群顶尖领域的专家聚集在一起，看着脑部ct一筹莫展。
明明大脑还照常活跃，为什么身体却衰退得如此之快了，就好像一瞬间所有的精神气全没了。
“查出原因了吗？”
裴乐见专家们围坐一团，席间还有一两个熟人。
许菲尔摇头，面色沉重，她如今已是心内科的主任医师，器官衰竭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若是能查明原因，对症下药，未必不能挽救。
可拍了无数片子，全身检查了上上下下，也找不出任何原因。
汀兰她只怕……
瞧见裴乐凝重的脸色，许菲尔内心也在叹气，同样为汀兰感到担忧和遗憾。
办公室内，愁云惨淡。
众人商量最好的结果便是让汀兰静修养身，注射营养液，维持身体免疫系统。
裴乐听后，握紧了拳头，又突然松开。
病房内。
本该躺在床上静修的汀兰，却在翻看着病历单。
“这场手术非做不可吗？”
裴乐低着头问道，谁也看不见，她眼底藏着的悲伤。
汀兰沉默着点头，她如今时日无多，能抓紧完成这场手术，也算给这一生做个了结。
汀兰不惧死亡，她这一世倒像是多出来的，已经比寻常人要幸运的多。
“好。”
裴乐闭眼后又睁眼，看着异常坚持的汀兰，只能任由她，
“我去安排，你、好好休息。”
裴乐迈着沉重的步伐，哪怕她知道这一场手术很可能会提前终结汀兰的生命。
病房内。
汀兰的助理张了张嘴，有些难过，“主任，您做的已经够多得了。”
一场手术有多耗费心神，她不是不清楚，何况主任现在的身体，万一撑不过，就……
助理眼眶通红，她调到汀兰身边学习也有两年了。
汀兰平时便是个工作狂，一年也休息不了几天，大大小小的节日几乎都守在医院，这样一心为医学奉献的人，助理是打心底里敬佩。
可是，为什么好人不能长命呢。助理看着脸色愈发苍白的汀兰，忍不住难过起来。
“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汀兰手里拿着要做手术的人的病历单，仔细翻看起来。
先前她也有查看过，可这人的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身体数据也有变化，汀兰不能大意。
最后一场手术，她不能因为身体原因掉链子。
手术那天，汀兰负责主刀，许菲尔负责协助。
这起病例有些复杂，血管肿瘤压迫到心脏部位，稍有不慎，病人便死在台上。
手术室内，除了汀兰，众人心里都压了一块巨石，窒息地仿若呼吸困难。汀兰一行人争分夺秒在和死神拼搏。
手术室外，裴乐和病人的家属也在焦急等待。一个是为了自己的好友，一个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六个小时过去了。
裴乐一动不动地看着手术室，自从汀兰倒下后，裴乐就请了长假。
“噔——”手术室的灯灭了下去，护士走了出来。
“谁是李阳阳的家属？”
一个身子瘦弱的妇人走了过来，本在祈祷的手兀地抓住护士，“我是，我是。”
“手术顺利，等会可以转去普通病房了。”护士在手术室见证了太多这样的家属，因此任由妇人握着她的手，等她平复好心情。
“谢谢护士，谢谢医生！”
李阳阳的母亲扑通下跪，妇人饱经风霜的脸庞此刻满是泪水，她家孩子活下来了！
活下来了！妇人哭得泣不成声，压抑在心头的巨石陡然松开，便控制不住情绪。
突然，又一名护士匆忙跑出急救室，一边跑，一边按铃，“快，苏主任昏迷了，快去请院长他们过来！速度快点！”
“安暖！”
裴乐猛地走到手术室的门前，哪怕看不到门内的情况，也紧紧地盯着那里。
裴乐的心揪成了一团，看着手术室亮下去的灯又亮了起来，眼中明明灭灭。
不知过了多久，裴乐的腿都站的麻木了。
“裴女士，主任请你过去。”
裴乐兀地抬头，汀兰的助理红了又红的眼眶是藏不住的泪水。
裴乐沉着步子走进了手术室，按理说这是不合规矩的，可眼下没人计较这些。
裴乐走近了发现汀兰白的几乎透明的脸色，嘴唇带着一抹异常的血色，看着命不久矣。
裴乐心中有无数话想说，却只是沉默着上前握住了汀兰的手。
好冷。
手术室内其他人已经出去了，汀兰的情况已经是回天无力了，眼下他们将时间留给两人。
许菲尔落在最后，看着昔日的故人，满是遗憾，内心叹了口气，将门带了上。
“再见，苏安暖。”
许菲尔关门的一刹，在内心道别。
“裴乐。”汀兰扯了扯嘴角，有些艰难，便索性作罢。
“嗯。”裴乐应声。
“别难过，人固有一死，我也算死得其所。”汀兰不在意死亡，可看着整个人被悲伤所笼罩的裴乐，还是试着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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