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惊颤。
万灵禁声。
望城山山脚下。
无数侠客抬头望去，纷纷惊呼。
就连吕素真这种级别的强者，在大阵的加持下才在天劫之下撑过一回合。
足以证明，这天劫的恐怖！
同时，各派各大皇朝各大势力潜藏在人群中的探子都第一时间记录下此信息。
天降雷劫，望城山恐怕是做了什么让天道不满之事。
更让他们惊骇的是。
在第二波雷劫下，整个望城山变得残破不堪，山壁因承受不住碎裂成无数巨石，滚滚而来。
“跑！”
“快跑啊！！”
一时间。
望城山下乱作一团，人人抱头鼠窜。
数千米高空坠落下来的巨石，纵然是宗师、大宗师的罡气护罩也万万不可能抵挡得住。
客殿前。
陈苏和李寒衣站于殿前，目睹这一切。
“强如吕掌门这样的天人境强者，终究抵挡不住雷劫，此难过后，望城山元气大伤。”
李寒衣沉声说道。
望着上空萦绕来回闪烁的雷电。
如果是刚才的雷劫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那么现在的雷劫则是给人一种恐惧感。
“天人境？”
“怕是在接触到雷劫的瞬间就化成灰了。”
“如果不是天劫，不是那枚完玉，以吕素真达到人仙的修为，能活活很长一个岁月。”
陈苏轻缓的说道。
听到这话，李寒衣犹如石化了一般。
人仙！
达到她半步天人这个层次，自然是知晓陈苏口中的人仙是什么意思。
但在当今连天人境都罕见的江湖，这境界压根就是传说。
陆地神仙！
这个被世人称呼为仙的境界。
“这世上真有仙？”
李寒衣不可置信的问了一句。
陈苏看了李寒衣一眼，轻喃道：“这方世界很大，你所看到的、知道的、仅仅只是冰山一角，就单单拿北离皇朝来说，在海外仙山，就有一名真正抵达这个境界的仙人。”
“其名，莫衣。”
仙人莫衣！
李寒衣面具之下的双眸瞪得滚圆。
原以为吕素真已经一只脚迈入陆地神仙境就已经很夸张了，没想到在北离皇朝的海外仙山上住着一位真正的陆地神仙。
不是李寒衣没有见识，而是这件事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
小插曲过后。
所有人心惊的凝望着天上劫云。
下一波...
要开始了么？
陈苏看着，有些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深吸一口气。
他缓缓向前走去：“我去去就来。”
……
望城山上。
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
所有弟子皆远离广场，双手攥拳，目光落在广场正中央的那道人影上。
“咱们望城山...要变天了喽。”
吕素真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看着云层上愈发凶猛的雷蛇，笑了。
这一刻。
吕素真没有了仙人道骨的气质，仿佛一位迟暮老人。
人不能胜天。
或许从一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
但他不后悔。
至少...
在临死前，能护宗门弟子的安危，保宗门香火传承。
“真好啊...”
吕素真呢喃着。
就在他即将闭眼认命时，被雷劫摧毁大半的广场旁，缓缓走出一道身影。
“先…先生，你怎么来了。”
吕素真仿佛回光返照一样，面容突然变得红润，看着陈苏，就连语气都变得有力许多。
“你…会恨我么？”
“如果不是我，望城山最多失去一个赵玉真，如果不是我，望城山便不会遭遇今日劫难。”
吕素真鬓发垂落，咧开嘴笑了。
恨？
从何恨起？
即便没遇见陈苏，他也会为赵玉真寻一线生机。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先生无关，贫道再决定做出这些事情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用必死之人的命去布局，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消耗望城山气运，如今又自爆命数，引来天道察觉降下天劫。”
“以命瞒天，值得吗？”
“值！”
“如果用我残余的命换来一窥陆地神仙的机会，护望城两百年兴旺，我认为…值得！”
吕素真声音平静，看着陈苏认真解释道。
而且他还有一点没说。
换赵玉真的命不假，当初收下赵玉真也是看重其身怀先天道体。
可在这些年的相处中。
吕素真已经将赵玉真看作后辈，舐犊之情早已超越所有。
“你…明明可以活的。”
“现在只需将整个望城山的气运抽离，用来挡下这一劫，还能苟活下去。”
陈苏就这般静静看着吕素真，沉默许久后，还是提醒道。
吕素真身体怔了一下，旋即摇了摇头：“一条命而已，你不必劝贫道我了，先生。”
他，有着自己的坚持。
况且有些事，也总需要有人去做。
“先生，你也快点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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