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曜喝了顾念之给的“补药”，血虚气弱的毛病一日好过一日。
他本就身体壮实，再加上伤口已经全部康复，自然恢复起来很快。
这好药材的确是厉害，顾念之仅仅只是每日陪着司马曜喝两口，数日之后都觉得自己身体更加康健了些。
就连和林恒学起拳脚功夫来，似乎力道都比以前更重了些。
“顾先生虽力量不足，但悟性很好，身形灵活，现在要对付一般小蟊贼，问题不大。”
看着正在辛苦练功的顾念之，林恒站在场子边，对恰好路过的司马曜介绍起了顾念之这些日子练功的情况。
自那日在宫中发现小太监跟踪自己后，顾念之变主动找到林恒，让他教教自己拳脚功夫，这些日子学得也格外刻苦。
“他学得这般刻苦，到底所为何事？”
司马曜一开始以为顾念之只是学着玩玩，却不料她不但坚持了下来，还比一般人更为刻苦。
林恒一边擦汗一边说道：“顾先生说，要是上次跟踪他的人不是小太监，而是会功夫的侍卫，他会毫无胜算，说不定还要搭上一条命，为了自保，他让我教他一些保命的招数。仅此而已。”
顾念之这些日子，果真是忙得不可开交。
既要进宫为太子出谋划策，又要为了自保苦练防身术。
“既是这样，不如派个身手好的侍卫，每日伴他左右好了。”司马曜道。
“我也提过，顾先生不愿意，他说自己经常去集雅阁见绮罗姑娘，身边老是跟着其他人，不方便。”
司马曜转头，眉头微蹙，盯着林恒：“他真这么说？”
“属下什么时候在您面前撒过谎？要我说，顾先生对绮罗姑娘，那真是动了真心的，而这绮罗姑娘，除了顾先生一人，对其他男子都不屑一顾……”
司马曜不想再听下去，转身离去。
和顾念之在羌邑时，司马曜曾经许诺过，待回到大晟，他会帮绮罗姑娘赎身，遂了顾念之的心愿。
回大晟后，顾念之未曾提及此事，司马曜也不主动提起，并非是他已经忘记，而是在潜意识里，他并不太愿意看到顾念之和绮罗走得太近。
司马曜亲眼目睹的顾念之和绮罗的卿卿我我，让他每每回想，心中都颇为不是滋味。
他说不准自己这别扭的想法从何而来，只知道在顾念之面前，他的情绪很难控制。
顾念之和任何人走得太近，他都会心绪不宁。
他刻意避免和顾念之太多接触，却又总是忍不住关注他的动向。
在清醒的状况下，他回避着顾念之，但在近日的梦中，顾念之出现的频率却越来越高。
他梦到二人一起捉萤火虫，一起骑马，一起吃喝……
他能控制自己和顾念之的会面频率，却完全不能控制他在自己的梦中出现……
今日听闻顾念之又多次和绮罗会面，他的心中居然充斥着一种说不出的不满和愤怒。
难道，我果真是个不正常的男人？
司马曜长叹一声。
肩上，被人拍了一下。
“三皇子，你来看我练功，也不给我指导一下，看了就走？”
转过身，司马曜看到的是顾念之挂满汗珠通红的脸。
“林恒武艺出众，有他教你，不需要我来指导。”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司马曜却有些心虚，不敢直视。
“三皇子，上次抓的药还剩最后一副，明日我起早一点，再去给你抓几服新的。还和前几日一样，到时候我陪着你喝。”
“好。其实我身子已经好了很多，不吃药也可以……”
“那怎么行呢？一定要吃到彻底康复才可以。”
说完，顾念之快走几步。
“我先回房沐浴了，不然浑身都是汗臭味。”
司马曜站在原地，看着顾念之的背影，深吸一口气。
现如今，当他和顾念之有要紧事相商时，尚能将注意力放在两人商议的事情上，不会想东想西，但当遇到如今这种寒暄聊天的场面，他总是会忍不住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顾念之的身上，总会想一些有的没的。
他对自己已经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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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顾念之来到同济房。
今日看病之人甚多，三个柜师前面的药方子都堆了厚厚一沓。
“拿好牌子啊，喊到牌子上的号，就赶紧来取药。”
药房小二在拥挤的人群中不断穿梭提醒着。
“6号，取药……”
顾念之正好拿着6号牌，她赶紧走到柜师面前，将牌子对着柜师，柜师瞟了一眼，道：“牌子丢框里，核对一下药的信息。”
顾念之用的是假名，赶紧报名字。
“姓王，身子乏力，医师开的补气补血药。”
柜师上下打量了一眼，递过来几包药。
“这是第二次开药了，前次的药效果如何？能举得起来了吗？”
顾念之虽有点不太明白，但马上反应过来，应该是询问补血药吃了之后力气是不是有所恢复，想到最近司马曜已经开始练剑，必然是身子恢复大半，举起重的东西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于是她赶紧回答道：“没问题。”
“那就行。继续坚持吃一段日子，保你药到病除，再也没有隐疾烦心。”
“好。”
顾念之刚踏出药房门口，一名伙计就急匆匆来到柜师面前。
“药师说刚刚六号牌子给重复了，给出了两个六号，你这边叫到六号了吗？”
“刚刚把药拿走。”柜师一边继续抓药一边说：“放心好了，我不光对了牌子，还问了症状，就是那人的药无疑。”
另一名柜师面前，站着一对夫妇。
“六号是吧，贵姓啊？”
“姓黄。”
“没错是姓王。”柜师核对了一下手里的单子。
“上一副药吃了很管用……这两天我这身子都有力气多了。”男人看了女人一眼，两人默契地笑了笑。
“那是当然，你这方子里全都是最好的药，回去继续吃，别停。”
“那我们还要吃多久，总不能一直靠药来……”
“放心吧，最多再吃个半个月，保管你什么时候都生龙活虎的。”
“那就好，那就好。谢谢大夫。”
夫妻俩拎着药，牵着手，走出了药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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