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女人吗？
这六个字落在温厉耳中，显然变了意味。
他觉得她没能问出口的话，是——
你喜欢我吗？
诚然，谢倾的确是有别的意思。
面对男人突如其来的强势，她心中小鹿乱撞。
试什么？
怎么试？
脑子里闪过大段不可描述的画面，春寒未消的夜风吹不散体内的火气。
吻落在额头，轻轻一啄，很快移开。
意犹未尽。
温厉顺着谢倾的鼻梁一路吻下来，最后停留在她唇边。
“要亲吗？”
谢倾闭着眼，长睫轻颤，写满了期待。
可她说起话来却是煮熟的鸭子，嘴硬。
“不要。”
声调三分软七分娇，欲拒还迎的模样。
温厉恍若未觉，拇指抚上她的唇，低头贴近，亲在自己指尖。
“那，先收点利息。”
松开手，他揉了揉谢倾头顶的发。
“晚上想吃什么？”
谢倾倏地睁开眼，就差把问号写在脸上。
她没听错吧？
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你跟我谈论晚饭？
像是没看出她眼底的失落，温厉一本正经地重复之前的问题。
“晚上，吃什么？”
谢倾由羞转气，撂下一句“随便”，推开温厉往屋里跑去。
这一回，倒是没费什么力气。
回到厅里，谢倾没有多做停留，径直上了楼。
她的房间在二楼走廊的尽头，推门进去，一个猛子扎在床上。
温厉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在身体力行地告诉她，他喜欢她吗？
谢倾心烦意乱，烦他的含糊其辞，乱她军心。
撩完就跑，活像个渣男。
她正在心底默默控诉，突然感觉手机在衣服口袋里震了一下，又一下。
脸闷在被子里，谢倾反手摸出电话，侧头掀开眼皮，看到温厉的名字。
「喜欢你」
「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
心跳漏了一拍。
而后，如鼓点般越跳越快。
谢倾哗的一下坐起身，又扑通一下栽回去。
一只手紧紧攥着手机，一只手死死拽着被角。
无声尖叫。
狂欢的默片放映了五分钟，谢倾打字回复。
「很久，是多久？」
等了一会儿，温厉没有回复。
谢倾心里七上八下，害怕是自己太过直球，吓退了他。
其实多久都没关系，重要的是当下。
「我就随便问问，可以不回答」
几乎在她发出这条微信的同一时刻，新消息进来。
「不记得了，大概是，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
他们第一次见面，温厉也就六岁。
那么小的孩子，哪知道什么叫喜欢？
谢倾只当他不想说，没有深究。
就像她也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时候对温厉动的心。
咚、咚、咚。
敲门声与心跳的节奏同频，传进谢倾耳中。
她摸了摸明显还带着热意的脸颊，没有开门，扬声问了句干嘛。
“哥打电话过来，问我们要不要出去吃饭，他订台。”
他叫的是哥，而不是成旻。
细微之处的转变，最戳人心。
谢倾愣神片刻，答了声好。
她自问现在做不到平心静气，单独跟他坐在一张桌上吃饭。
有顾成旻做缓冲，正好。
“你等我一下，我收拾好就出来。”
-
一餐饭吃完，已经是晚上九点。
温厉自觉是初次以女婿的身份见顾征，舍命陪岳父，喝了不少酒。
谢倾一开始还拦着，到后面眼看着实在拦不住，索性陪着他举杯。
也是凑巧，她今晚穿的是条红色连衣裙。
乍一看，还颇有几分新娘子敬酒的模样。
顾成旻从两人相处的细节里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同，趁着温厉起身去卫生间，低声跟妹妹打听他俩的进展。
谢倾抿唇微笑，抬了抬手指。
她戴着婚戒。
从前，只要没有外人在，她都会把戒指摘下来，收进包里。
顾成旻秒懂。
散席后，顾成旻先安排司机送顾征回家。
而后，他看向妹妹和妹夫。
“你们两个，是一起回家，还是回酒店？”
谢倾馋着喝高了的温厉，稳住他左摇右晃的身子。
“家里不方便，我带他回酒店。”
顾成旻眼带玩味地打量她，一看就是在憋笑。
家里有吃有喝有床睡，有什么不方便？
谢倾慢半拍回过味儿来，红着脸说：“哥，你想哪儿去了？我是怕他半夜发酒疯影响你们休息。”
听到她拿自己做挡箭牌，温厉猛地抬起靠在她肩膀的脑袋，不满地嘟囔。
“谁，谁喝醉了？我没醉，不服再，再来！”
顾成旻认识温厉二十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他喝成这样。
看来是真的高兴。
但他一个一米九几的大男人，挂在谢倾身上，多少显得有些不和谐。
“他这个样子，你自己搞得定吗？”
有柳闻烟珠玉在前，对于捡酒鬼回家这件事，谢倾可谓驾轻就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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