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灯时间本就不长，等摩托车走完，已是黄灯。
傅南城紧蹙着眉，侧头看了看副驾的人，忍着没发脾气，摸了根烟点上。
程鑫昨晚没睡好，坐在副驾驶睡着了，身上盖了条围巾，藏青色的，遮住了鼻子以下的部分，那卷翘的睫毛尤其夺目。
绿灯再次亮起，车子往前行驶了十几分钟，一串音乐突然响起。
车内很安静。
傅南城为了不吵到程鑫，音乐都关了，烦躁的要死也只沉默的抽烟。
铃声开始是轻缓的轻音乐，唱到第二段，是一个高潮部分。
程鑫睫毛颤动，有要醒来的迹象。
傅南城眼里不悦，心说又是哪个没眼力劲的。
这段路车很多，加之车流复杂，傅南城不能分心，只能眼看着她被吵醒。
“是我的电话在响……”程鑫蹙着眉，眯着眼睛，手在口袋里翻找。
看了眼屏幕，看清上面是“秘书小月”几个字，她第一反应就是公司出事了，手指划过听筒。
程鑫稳了稳心神，“小月，找我什么事？”
那边沉默了两秒，似乎在努力压抑着情绪，仔细听声音还有些细微的颤抖，“程总，刚，刚刚一楼前台收到两个大箱子，里面……里面是…”
小月虽说是个女孩子，年纪不大，可处事一向严谨沉稳，像现在这般说话吞吐，半天蹦不出一个字的情况，很少。
程鑫原本还因为没睡醒，脑袋昏昏沉沉的。
听到这，脑中弦一紧，昏沉的脑袋立刻清醒。
她坐直了身体，耐着性子，淡定且轻柔的语气，“箱子上有寄件人的信息吗？别怕，你慢慢跟我说。”
小月听着听筒里传来的轻柔语气，吸了一口气，这回说话没再磕磕巴巴，语句也清晰了很多。
“箱子上面什么信息都没有，没有寄件人也没有地址，快递小哥送到前台的时候，也是一脸茫然。”
“那里面有些什么？”程鑫绕了一大圈，再次问到这个问题。
小月壮了壮胆子，将看到的东西说出来，“里面有几张鬼怪的照片，一个骷颅头，还有…一只模特手。”
她说到后面一句，声音低到低不可闻。
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些照片，恐怖又阴森，大热天的，莫名从脚底心窜起一阵寒凉。
程鑫，头皮一麻，定了定心神，说，“好我知道了，我等下就来公司。”
电话挂断。
她懒懒的靠着车门，眼睛望着窗外，低垂的目光里盛满了很多复杂的东西，让人想要上前抱住她。
傅南城刚通过打电话她说的那些只言片语，猜出一定是又发生了什么事，不是程家就是公司。
车子快走到十字分岔口。
他侧头看向发呆的程鑫，声音清列温暖，“去公司对吧？”
“啊，嗯去公司。”程鑫回过神，目光漫不经心的从窗外移到他身上。
傅南城又看了她一眼，手指搭在方向盘上轻轻一转。
余晖的光照在他手上，白皙修长的手指更加好看了，他这双手很适合弹钢琴。
这句话，程鑫曾经说过很多次。
事实上，傅南城会弹，若是说他的水平程度，用文案来形容的话——
他弹出的音乐，能让你的耳朵怀孕，感受到恋爱一般的温柔和浪漫。
但傅南城很少在外人面前展现自己弹钢琴的这一面，而且还很抗拒。
原因好像是跟他妈妈有关，细节他不愿说，程鑫也懒得问。
车子拐入辅路，车流量减少很多。
傅南城单手开着车，另一只手抽了根烟出来，准备去拿火机点火。
程鑫快他一步，“咔嚓”一声，蓝色的火苗升腾而出，倾身凑近，为他点燃。
傅南城唇角抿着笑，故意打趣，“无事献殷勤。”
傅南城嘴角叼着烟，火光一闪一灭，程鑫回到座位坐好。
这会儿太阳落山，温度也降下很多，空气中带着丝丝寒凉。
他侧过头，瞥了眼她身上穿的衣服，一件蓝色的轻薄羽绒服，“冷不冷？冷的话后面有条毯子，你拿着盖一下。”
程鑫摇头，这小羽绒服穿在身上跟个小火炉似的。
过了会，程鑫将刚才的电话告诉傅南城，一字一句，说的清晰。
“刚秘书打电话来，说前台收到两个快递箱子，里面有照片骷颅头等恐吓物件。”
她拧着眉头一边说，一边思考，会是谁搞这样的恶作剧呢？
照片骷颅头，恶作剧？
傅南城眼里一眯，问了句，“是什么样的照片？”他把烟从嘴边拿下来，夹着烟的手搭在窗边，烟灰被吹散在风中。
程鑫面无表情的复述，“小月电话里说，是一些鬼怪类的恐怖照片。”
鬼怪照片！又搞这种老套路！
这实在很像他那位大哥的作风！
傅南城眼里划过一抹瘆人的光，程鑫垂眸沉思，没注意到他眼神的变化。
沉吟片刻后。
程鑫说，“我等下去公司看看这些东西。到时再给你电话，我想让你帮我查查这东西是谁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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