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愿吗？”林淼看着天上的星星，“我希望踏遍山河万里，无拘无束，天地任我。”
听完，张蕴沉默了良久，久到林淼都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张蕴才说了个“好”字。
林淼转头看向张蕴，“我以为你会让我别去。”
“你怎么会这样认为？”张蕴也看向林淼，夜光里，林淼的眼睛闪烁着光芒，那是他曾经也拥有的、熟悉的向往和理想。
可是杀戮降临，仇恨将理想掩埋，从此之后他的人生只剩下一条路。
“世间对女子多有苛刻。你看就连你们科考的书籍中也从未提到过女子，就此将女子排除在权利和政治以外，好像女子天生就该在家里相夫教子，不该有自己的权利和其他的理想似的。”林淼一字一句地说道，然后转头继续看向星空。
“刘毅中他们虽然叫我女侠，但是实际上心里是看不起我这种离经叛道的女子的。所以他会放任我拿到伪造的路引，甚至在你不曾提出的时候就主动借由刺杀事件送上门来。他不在乎我是谁，也不在乎我的身份是什么样，他在乎的是我离你远远的，不要再影响你。”林淼说到这儿，便不再继续，只是抬头望天。
“这样他们就觉得更好掌控我，是吧？”张蕴接上了林淼未完的话语。
“是的，因为他们觉得我不符合世间对女子的规训，不好掌控，害怕我也把你带成这样。妨碍到他们想要掌控你，利用你的计划。”林淼拍拍手，站起来，走到张蕴面前，低下头看着张蕴的眼睛。
看了一会儿，林淼突然笑了起来，“可惜他们都没有看清楚你，我怎么可能影响得到你呢？张蕴，你是个坚定的人，所以你注定会走上朝堂，走进京城。京城于你来说是施展才华，施展抱负，实现目标的地方，但对我来说不过囚笼。”
“张蕴。”林淼伸出手，凑近张蕴的脸颊，虚虚地放在上面，好似接触到又仿佛没有，“我愿意为你走进京城这个牢笼，因为这是我做出的承诺。但是，张蕴……”
林淼把手又收了回来，双手背在身后，“我不会一直留在牢笼里，无论如何我都会离开，去我想去的地方。”
张蕴看着面前的女子，突然觉得自己竟然会有一天觉得月光刺眼，洒进眼中，把眼睛刺痛到想要流泪，张蕴就这样仰着头看着林淼。
林淼也没有移开视线，就这样和他对视。
最终，张蕴勉强弯弯嘴角，“我知道了。”
林淼眨眨眼，往旁边走了一步，“嗯，那就好。”
“你以后离开都要告诉我一声。”
“好。”
“不用说去哪里，告诉我就好。”
“好。”
张蕴和林淼又陷入沉默，月亮升到最顶端，连星星都被月光掩蔽，看不见几颗了。
张蕴站起来，伸手想要拍拍林淼的肩膀，要触碰到的时候又收了回来，只留下一句，“早点回去休息吧。”
“你也是。”林淼点点头。
张蕴先走向自己的房间，在还没进门的时候，身后传来林淼的声音，“科考前后，我都会在的。”
张蕴脚步顿了顿，没有说话。
“加油。”林淼说完，也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关门声传到张蕴的耳中，张蕴才抬抬脚向前走去，“加油。”
这一次林淼在小院里面停留的时间稍微延长了些，直到五天之后才又重新出发。
“你又要离开了吗？”张蕴看见牵着马的林淼问道。
林淼看着张蕴，眼中有些惊讶，“我还说去敲门给你说的，没想到你先出来了呀？”
“嗯，今天想早起一下。”
林淼看看刚刚蒙蒙亮的天，小声嘟囔道，“这也太早了吧，这么勤奋的吗？”
张蕴摸了摸身边的马匹，“别嘟嘟囔囔了，不是要出发吗？早点出去早点回来。”
“当然当然。”林淼翻身上马，从马上低头看向张蕴，“我说过在你科考期间会陪着你，我肯定会赶回来的。”
“好。”张蕴看着林淼策马离开，直到林淼背影消失，才关上院门，走回房间。
距离科考的时间越来越近，他也要好好准备。
无论是为了在江宁一派的面前展现自身的价值，还是为了自己最终的计划，他都需要在接下来的考试中有足够优异的表现。
一个耀眼的、优异的成绩，不仅是他打入江宁一派的敲门砖，更是插入朝堂的有力武器。
时间一晃而过，科考当天，张蕴坐在桌子前不紧不慢地喝粥，反倒是林淼在一旁着急地查看。
“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要带的东西都带好了吗？”
张蕴闻言，缓缓咽下嘴里的白粥，“都弄好了，你别担心。怎么你一个不去参考的人比我还紧张呀？”
林淼瞪了一眼张蕴，“拜托，这可是计划的关键一步，你不要显得那么无所谓好吧？”
“什么叫无所谓？就不能是我胸有成竹吗？”
“行行行，胸有成竹。”林淼把张蕴从凳子上拉起来，“那现在我们胸有成竹的张大公子可不可以马上出发呢？现在过去还不知道路上是什么情况，提前一点总是好事。”
张蕴被林淼牵引着走到门口，从林淼手上接过准备好的东西，“知道了。等我好消息。”
林淼笑起来，“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信。”
张蕴笑着看着林淼，林淼点点头，“当然会是好消息。”
门口侍从们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张蕴三步作两步跨上车，侍从放下车帘，马车缓缓离开了小院门口。
林淼望着远去的马车，默默在心里为张蕴加油！
直到马车消失不见，林淼才回到院中，接下来考试的几天都将是她一个人在小院里度过。
她相信张蕴会带来一个好结果，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静静等待而已，顺便计划一下接下来上京所需要准备的事情。
在张蕴备考的这段时间里，林淼已经将附近的区域都探索的差不多了。在系统的任务里面也已经积累了足够的数据，可以支撑系统自动测算高度的。
接下来跟随张蕴上京，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办法继续系统任务，好在数据足够，离开京城之后就不用那么辛苦的爬山了，完成任务的速度也更快了，根据系统所预留的时间，她应该能够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世界评估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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