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靳玉执回家总是格外晚。
自从能独立上手管财团项目后，他的应酬特别多。
保姆林姨在厨房盛汤，虞柔就坐在餐桌前等靳玉执下班，很饿，她悄悄偷吃了两块芝士年糕。
靳玉执开门进入玄关处时，一抬眼就看到她在偷吃年糕，不禁失笑。
“我最近估计都会回来得很晚，阿柔其实不用等我一起吃饭的，我自己回来热菜就行。”
虞柔放下筷子，笑得明艳，“一起吃才热闹，晚一点也没关系的。”
“汤来咯！”林姨端着番茄排骨汤，从厨房里走出来，有点难为情的跟靳玉执说：“执少爷，我今天能早点走吗？家里孩子病人，没人照看，我想早点回去看看，就不留下来吃饭了。”
林姨并不跟他们一起住，平时过来做两顿饭，做一下清洁，一般晚饭收拾好厨房后就下班离开。
靳玉执很善解人意，“可以，如果病症拿不准，也可以把病例发给我看看。”
“谢谢执少爷，孩子就是小感冒而已。”
林姨摘了围裙，临走前又说：“执少爷，少奶奶，你们吃完饭不用收碗的，我明天一早过来收就行。”
林姨走了，靳玉执亲自给虞柔盛了碗汤。
“今晚的番茄炖得很软，很开胃，阿柔多喝点。”
他总是这么体贴细致。
虞柔接过汤，一口气喝了大半碗，汤汁鲜美，酸甜开胃，她却无端想起今天中午在福利院，也是喝的番茄排骨汤，但那汤的味道，比林姨的手艺差许多。
脑海里不经意浮现起某个小团子哭唧唧着，不让她走的模样，红彤彤的眼睛哭得可怜极了。
这辈子，如果能有个像小奶糕这么可爱的宝宝，该多好……
她纠结着，犹豫着，还是没忍住试探起靳玉执的意见，“阿执，你喜欢小孩子吗？”
“怎么了？”
“今天在福利院做义工，遇到一个新来的小朋友，才三岁，身世可怜……”
她话音顿住，因为是跟靳玉执面对面而坐，目光聚焦在靳玉执的脸上。
她其实有一点脸盲，白天事情多，只记得团子有多可爱，这会看着靳玉执的脸，忽然觉得小奶糕的五官，跟靳玉执有几分相似。
“还真是巧了，阿执，我忽然觉得小奶糕跟你长得有一点点像呢。”
靳玉执捏着筷子的手一顿，眉峰微微蹙起一点，“小奶糕？”
“嗯，听说他是刚到院里时，嘴里一直嘟囔着一句‘先生说要给他买奶糕吃’，于是院长就给他取了个小名。”
靳玉执的指尖不经意地紧了紧，脸色严峻了几分。
似是在斟酌虞柔的话，他敛下眸底的一抹复杂，半晌才问：“哪个福利院？”
“就康城大道那边，叫欣荣福利院。”
他不说话，埋头专心吃饭。
虞柔见他好像兴趣不高，又道：“小奶糕真的很可怜，听院长说，他之前被一家农户收养，但那家农户嫌弃他有先天性心脏问题，把他卖给了人贩子，若不是警局得力，抓获了那个人贩子，小奶糕还不知道要被卖到哪儿去，会不会被虐待。”
听到孩子被转卖给人贩子，他眉心的皱痕渐深，却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虞柔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严肃得难以捉摸的神色。
他是不是不喜欢孩子？
虽然疑惑，但她还是没忍住问：“阿执，我这辈子恐怕没有自己的子女福分了，如果可以，我想收养小奶糕。”
靳玉执俊朗的脸庞僵了僵，夹起她最爱吃的芝士年糕，搁到她的餐盘里。
以往她的想法，靳玉执都是绝对的支持，但在这件事上，靳玉执似乎特别慎重。
“阿柔，世上可怜的孩子那么多，难道你全部都要收养吗？如果你只收养这一个孩子，那对其他可怜的孩子，公平吗？”
“平时我要上班，你的工作也不固定，若是进组，可能好几个月都住在横店，谁来照顾孩子呢？他正是需要陪伴的年纪，在福利院有同龄的孩子一起玩闹，有老师院长照顾着，或许也能过得很好。”
虞柔扒拉碗里的白米饭，不说话了。
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喜爱那个孩子，也是真心想收养那个孩子，靳玉执伸手，握住她的指尖，安抚她的低落情绪。
“我们现在还没有正式结婚，领养手续很严格的，我们不能以夫妻的名义领养，那我们是试婚的事，就得被所有人知道，爷爷那边恐怕不好交代的。”
他的确说到点上了，他们不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目前充其量只能算同居恋爱关系。
“你说得对。”虞柔心里的妄想破灭，“或许是我跟那个孩子没什么缘分成为亲人吧。”
靳玉执垂下长卷的眼睫，盖住一抹愧疚之色，“等明年我们正式领了证，就抽个时间去领养那个孩子，如何？”
虞柔却摇头了，“你没必要为了我妥协什么。”
靳玉执握住她的手，“我们之间，不存在妥协，只要是你喜欢的，我就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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