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法倚在鎏金雕花椅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上的狮头浮雕,听着两位贵客结结巴巴的解释。
窗外,暴雨冲刷着城头的箭镞,将暗红色的血迹蜿蜒成诡异的图案。
原本以为,您的城防...海尔斯的喉结上下滚动,我们集结了五千精锐骑士,本想...
分一杯羹?阿尔法突然轻笑出声,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回荡。
阿尔法起身走到地图前,猩红披风掠过悬挂的奥斯曼帝国战旗,现在可好,这五千骑士成了你们的催命符——毕竟,两位的国库,恐怕养不起空转半年的铁骑。
卡布斯奇额头渗出冷汗,镜片后的眼睛慌乱地瞥向海尔斯。
确实如这位新贵所言,两国倾尽半数军事力量参与围剿。
如今不仅折损惨重,更面临国内贵族的问责。
若不能妥善解决,政变的阴云恐怕随时会笼罩宫廷。
不过,我向来以和为贵。阿尔法转身时,烛光照亮他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
明日起,两位可以在战俘营挑选愿意归国的骑士。但丑话说在前头——阿尔法突然逼近,卡布斯奇能清晰看到对方瞳孔里跳动的火焰,不愿意离开的,一个都不能带走。
海尔斯攥紧了拳头,但看到阿尔法身后突然出现的重甲卫队,又硬生生将怒气压下。
罗马利亚大臣则忙不迭鞠躬:感激不尽!我们愿意提交永远的友谊!
很好。阿尔法满意地坐回主位,端起西西里甜酒轻抿一口。
今晚,我邀请两位登上观景台。阿尔法抬手示意窗外。
远处的防线正在炮火中震颤,新型投石机发射的火球划过夜空,将敌军营地照得如同白昼,让两位亲眼看看,矿业城的铁骑,是如何碾碎所有来犯之敌。
夜幕降临,观景台上,海尔斯与卡布斯奇紧紧攥着栏杆。
他们看着矿业城的骑士军团如黑色潮水般涌出城门,燧发枪的齐射在黑暗中织成光网,蒸汽驱动的攻城器械发出怪兽般的嘶吼。
当第一面敌军军旗倒下时,阿尔法转身微笑,牙齿在火光中泛着森然的白:记住这个画面,两位——与矿业城为敌,就是与时代为敌。
当月挂中天,夜幕吞噬大地之时,矿业城的钢铁穹顶下暗流涌动。
牧奈旅长握紧手中的鎏金短铳,黄铜镜筒折射着冷冽的月光。
随着信号弹撕裂夜空,南城的十二道铸铁闸门轰然闭合。
齿轮转动的轰鸣声中,三千重甲步兵如铁索般横亘在各条巷道口,将逃窜的敌人尽数锁进这座钢铁牢笼。
与此同时,昆泰的狂暴骑士团如黑色潮水漫过护城河。
矮人工匠打造的机械蜘蛛踏着蒸汽缓缓升起,八条钢铁肢节灵巧地攀上十丈城墙。
当骑士们的战锤砸开城楼的瞬间,火龙箭划破天际,将西北两城的了望塔点燃。
猩红的火舌舔舐着夜空,硝烟裹挟着喊杀声迅速蔓延。
此刻的矿业城如同被劈开的琥珀,敌人被分割成三块困兽之局。
北城残军退守军械库,依靠堆积如山的火药桶负隅顽抗;
西城的敌军依托错综复杂的矿洞隧道,试图与追兵展开周旋。
而最绝望的当属南城,昔日繁华的商业街如今只剩断壁残垣,焦黑的梁柱歪歪斜斜地横在瓦砾堆上。
失去掩体的敌人在重弩的覆盖下,如同暴露在光天化日下的蝼蚁,每一次挣扎都溅起新的血花。
夜空中炸开的磷火将云层染成诡异的绛紫色,牧奈的鎏金短铳喷出第七道火舌。
随着最后一名敌军斥候的咽喉爆裂,南城的巷战终于接近尾声。
牧奈踩着滚烫的弹壳跃上钟楼,望远镜里,昆泰的骑士团正将北城的火药库炸成冲天火柱,灼热气浪掀飞的铁皮像断翅的乌鸦掠过夜空。
矿洞深处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西城的机械蜘蛛正用螯肢撕开矿道穹顶。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硝烟时,地底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工兵营埋设的烈性炸药将整片矿脉炸成了沸腾的岩浆池,侥幸逃出的敌军被早有准备的弩炮射成了刺猬。
晨雾漫过焦土,幸存的战士们在城主府废墟前会师。
昆泰的铠甲上凝结着暗红血痂,却仍仰头大笑,将染血的战斧插进地面:这些杂种永远想不到,矮人打造的攻城器械,其实是会移动的武器库!
牧奈擦拭着短铳,望着东方破晓的曙光。
残垣断壁间,几株坚韧的野草正从滚烫的碎石缝里钻出来,沾满鲜血的叶片在晨风中轻轻摇曳。
会议室内蒸腾着呛人的硝烟味,此起彼伏的争论声撞在布满裂痕的墙壁上。
阿尔法推开厚重的橡木门,金属护腕与门框擦出刺耳的声响。
十二名将领骤然噤声,他们看到指挥官腰间那把镌刻着齿轮纹章的燧发枪——此刻枪管还在冒着袅袅青烟。
矿业城已在掌控之中,你们有三天时间整考虑。阿尔法的目光扫过会议室里脸色青灰的众人青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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