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多的马屯镇飘起了小雪，雪花很小，在空气中无规则地飞舞然后坠落。
蒋眉儿迈着小碎步，跟在林玺坤的身后，脚上高跟鞋嗒嗒的声响回荡在马屯镇的街道中。
“林队长，你们今天怎么会来马屯镇抓赌？”
“临时来帮忙。”
蒋眉儿加快脚步，和林玺坤并排走着，“你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在五金店二楼？是不是被人举报了？被什么人举报了？”
林玺坤没有回答她这几个问题，等到两人来到了蒋眉儿的奔驰车面前，他才开口：“车钥匙给我。”
蒋眉儿从她的包里翻出了车钥匙。
她的包很小，比手大不了多少，也就够塞个车钥匙，还有她折成小方块的罚单。
林玺坤接过钥匙，拉开了车门。
上车后，他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扶手台上的驾驶证，他伸手翻开看了一眼，随后合了上去，转身下了车。
蒋眉儿此时还在车外站着，她看林玺坤要走，上前死死缠住了他的胳膊，“你不能走，你答应了送我回去，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林玺坤脸色很冷，“你有驾照，我没必要送你。”
“我穿高跟鞋了，十二公分，开不了车。”
蒋眉儿说着，抬起腿给林玺坤看了脚上的长筒过膝靴。
“松手。”
蒋眉儿松开了林玺坤，后者拉开车门，回到了驾驶座上。
蒋眉儿则是欢欢喜喜地来到另一侧，坐到了副驾上。
车上，林玺坤先和队友打了电话，让他们开车回去，然后就拧开了车钥匙，启动了车子。
蒋眉儿从一上车就开始打电话，她先打给了罗小光。
“眉姐，你咋样啊？回去没有？”
蒋眉儿道：“我没事，现在正在回去，你呢？回去了你爹没打你吧？”
罗小光笑着说：“这哪儿能啊，上次你让刚哥他们去了趟我家，他现在不敢打我了。”
蒋眉儿闻言松了口气，她就怕罗小光今天因为跟她去赌，进了派出所，回去再被他爸打。
罗小光他爸不是亲生的，以前经常打他。
她会认识罗小光，也是有次罗小光被打了，半夜在她店门口蹲着抽烟，她看他一脸血，就多问了两句，后面一来二往也就熟了。
“没打你就行，一会儿我把那五百块钱罚款转给你。”
“哎呀不用姐，别转了，一点钱，没事儿。”
蒋眉儿故作生气，“一会儿把钱收了，不收以后我就不带你出去了。”
“可别可别，姐你可别不带我。”
“嗯，那你记得收了。”蒋眉儿叮嘱道，“明天早上别忘了去提酒，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成。”
蒋眉儿又道：“这几天你再问问别的场……”说到此处，她突然想起来了旁边开车的林玺坤，于是马上改口道，“别的厂家的酒，等年后我想换供酒商。”
“怎么突然要换酒，原来那家不是卖得挺好的？”
蒋眉儿偷瞄了一眼林玺坤，看后者目光始终在道路上，彻底放下了心，对电话里道：“这事儿门道多，明天见了面再跟你说。”
说完，她挂了电话，然后给罗小光转了七百块钱过去。
她不是没有钱，跟林玺坤说没有，也就是想欠他个钱。
毕竟有借，才能有还。
蒋眉儿白天跑了一天，又一晚上没怎么睡觉，此时有些犯困。
她放下手机，刚打算躺下休息会儿，冷不防听见一旁的男人问了一句。
“为什么赌博？”
蒋眉儿打了个哈欠，含糊道：“过年高兴，想着去玩几把。”
林玺坤能听出来她在说谎。
就连她刚才打电话，他估计也是想让她那个朋友给她找新的赌场，只不过碍于他在场，所以才临时改了口。
“蒋眉，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去赌，我还是建议你走点正道。”
林玺坤看蒋眉儿没说话，用余光扫了她一眼，却看到了她歪着脑袋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她的眉毛皱着，看上去睡得很不安稳，双手交叠放在脸颊边，不时还会颤抖两下。
他知道她睡觉一直有这个习惯，手偶尔会颤抖，经常做噩梦。
林玺坤把余光收了回去，伸手将车里的暖风调高了一些。
……
蒋眉儿住在E市文嘉区，也是最繁华的区域。
林玺坤知道蒋眉儿家住在哪里，所以直接帮她把车开到了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蒋眉，到了。”
林玺坤轻轻拍了拍蒋眉儿的肩膀，后者没有醒，他观察了几秒她的呼吸，然后起身下了车。
蒋眉儿偷偷睁眼，看他要走，赶忙推开副驾的车门跟了下去。
“林队长，我有事情跟你说。”
林玺坤停了下来，回头看她，“什么事？”
“我在赌场的时候，听到了一些线索。”
“什么线索？”
蒋眉儿一脸慌张地说道：“我……我有点害怕……我不敢说……”
林玺坤的神色认真了起来，他来到了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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