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岌岌可危
尽管赵昕在长安知道消息后，迅速带兵从河东道出发，前往支援，最终还是晚了一步。
突力已经从定襄入境，挥兵幽州，一路烧杀抢掠，宣泄心中的恶气。
五日后。
赵昕率领的骑兵，毫不停歇地赶到恶阳岭时，只见周围一片凄凉。边境上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地面上一片狼藉，血迹斑斑，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的惨状。每走一段路，赵昕和士兵们的目光都会被那些被杀的百姓，地上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路上，犹如人间地狱！
赵昕的双眼变得猩红，他紧紧地盯着地面上的血迹，心中的急躁之情更加难以抑制，咬牙切齿，恨不能立刻将突力碎尸万段。
赵昕愤怒道：“众将士听令，急行军！”他的声音在边境上回荡。
李恪指着他们坐下的战马，担忧地阻止道：“赵大哥，不能在急行了！弟兄们已经连续五天急行，就算是弟兄们能抗住，但是咱们的战马却受不住了！”
赵昕停下了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内心的愤怒和急躁。李恪的担忧是有道理的，这一趟，本就是九死一生，若战马受损，更是无一丝生还！
短暂的沉默，赵昕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每一位士兵。他们的脸上都刻着深深的疲惫，战马在一旁不断喘息，粗重的呼吸声与士兵们的疲惫气息交织在一起。赵昕身下的乌雉更是一身汗水，湿漉漉的毛发紧贴在身上。
赵昕无奈，只能下令休息！
此时此刻，幽州城外，战鼓隆隆，号角声声，激荡着天地间的英勇与豪情。
夕阳之下，天空被鲜血染得如猩红帷幕，城墙内外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城下，尸体横陈，触目惊心。突厥士兵疯狂地咆哮着，面目扭曲狰狞，嗜血的眼眸闪烁着狼性的光芒。借助箭雨的掩护下，一次次地攀着云梯冲向城头，意图攻陷这座坚固的城池。
然而，幽州的一万将士们却悍勇无畏，誓死抵挡。他们挥舞着武器，与突厥士兵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突力眼见久攻不下，只能无奈地鸣金收兵。突厥士兵们纷纷撤退，城头上却留下了许多血迹和牺牲的将士。
牛进达一屁股瘫坐在城头的空地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副将杨箕就匆匆走了过来，满脸焦急地说道：“牛帅，弟兄们已经伤亡过半，如果突力明天再强攻的话，我们真的守不住了。长安的援军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牛进达心中也不确定。
五日前，当突力率领大军抵达定襄城时，牛进达得知消息后，立刻上报给了长安。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突力这一次不知道发什么疯，竟然倾巢出动，几乎带来了全部的兵力。三日前，就已经兵临幽州城下，这样的速度，让牛进达不禁感到事态的严重性。
沉思片刻后，牛进达满脸平静道，“我们的粮食还能撑多久？”
杨箕苦笑道，“牛帅，幽州城收留的难民已经十万多了，是咱们军队的十多倍，每天消耗的粮食不计其数，我们撑不了几日！”
“看突力进攻的架势，咱们明天都不一定能撑过去，弟兄们太累了！”
牛进达满脸疲惫，沉思片刻后，淡淡道，“你准备下，明天城破，我带弟兄们杀出条血路，你带着百姓往易州撤退吧！
可是……杨箕还想要说些什么，被牛进达给打断了，
“总要试试吧，或许我们运气好，真的能把百姓送出去呢！而且我们运气也一向很好！”
这时，一阵深沉且悠长的战鼓声划破天际，回荡在古老的城池中。牛进达不禁站起身，目光望向城内。只见一位佝偻着背脊、胸前挂着斑驳破旧战鼓的老丈，步履蹒跚地向着城墙的台阶缓缓走来。
他手中的鼓槌，仿佛承载着岁月的沉淀和历史的沧桑，有节奏地敲击着战鼓，发出震撼人心的声音。
随着鼓声的节奏，他身后的幽州百姓，有的手持农具，有的则握着破旧的兵器，他们如同一条长龙般徐徐跟随在老兵身后。他们高声唱和着，声音洪亮而激昂，仿佛要将这份不屈的斗志和坚定的信念，传递到城墙的每一个角落！
牛进达迅速走向那位老丈，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动。当他走到老丈面前时，深深地鞠了一躬，还未开口，老丈已经缓缓地开口了。
“牛将军，突厥贼寇屡次侵犯我大唐边疆，我们必须让他们知道，大唐的领土，绝非他们可以随意践踏的。在大唐危难之际，我们愿意马革裹尸，血染沙场，这不仅是我们的责任，更是我们的荣耀。让我们参战吧！”
老丈的话语落下，牛进达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他转身面对身边的将士们，高声喊道：“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的百姓，他们英勇无畏，不惧生死，只为守护这片热土。我们作为军人，怎能辜负他们的期望和信任？”
将士们被老丈和百姓们的坚定决心所感染，士气瞬间高涨。他们紧握手中的武器，齐声呐喊：“誓死保卫幽州，保卫百姓！为了大唐的荣耀，我们绝不退缩！”
夜幕降临，突厥大军驻地沉浸在一片肃杀的气氛中。
突厥帅帐内，灯火通明，一众将领齐聚一堂，围坐在突厥可汗突力身旁。
突利放声大笑道， “执失思力，今日你立下赫赫战功，明日一旦攻下幽州，城内的金银珠宝、唐人女子，都将任由我们掠夺，你们必将痛痛快快地享受一番！”
听到这些诱人的战利品，突厥将领们的眼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光芒，恨不得现在就策马到幽州城中掠夺一番。
梁师都一战后，突力遭到夷男的背叛，势力范围被夷男蚕食了不少，实力日渐势微。这次孤注一掷的决战，无疑已经彻底激发了突厥蛮族的凶悍兽性。
执失思力紧握双拳，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怒声喝道：“可汗，待明日攻下城后，属下定让那牛进达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该死的牛进达，一连让我们损失了上万勇士，我定当活刮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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