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方圆愣愣地看着她，嘴张了张，却又默默地闭上，终是什么也没有说。他转身往楼下走，脚步却仿佛踩在棉花堆里，轻一脚重一脚的。
凌菲云的话，对他震动很大。以前他总是依着自己的喜好行事，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那些嘲讽，那些行为会给别人造成多大的伤害。
以前他从不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可是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错了。
凌菲云发泄了一通之后，心情反而慢慢平静了下来。在所有人面前承认，自己就是视频中的女孩后，她心中的恐惧和忐忑也消失了。
别人信不信，那是别人的事，但是自己是撒谎逃避，还是勇敢面对，这却是自己的事儿。凌菲云纠结过，害怕过，可她最后还是选择了面对。
“宿主勇于面对现实，奖励宿主身高+1，视力矫正卡一张，请宿主再接再励！”
凌菲云全身心投入到了学习之中，再也不去想那视频，也不去管同学们怎么看待自己。凌菲云丝毫不知此时网络上，她和莫苇茗的那条视频，点击量已经突破了十万，留言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起先是一片骂声，后来就出现了这样一条评论：“有没有人和我一样，觉得男生好帅……”
“附议。”
“好帅+1。”
“好帅+。”
“太帅了，换成是我，别说开房了，上刀山下油锅也愿意啊。”
“帅哥，求开房……”
“楼上的死开，小哥哥是我的。”
……
后面的评论越来越歪，把那些骂人的评论挤得不知滚到了哪个角落。更有甚者，莫苇茗的资料居然被人肉了出来，然后那视频就被推上了首推。
“啊啊啊，我家小哥哥居然还是学霸，爱了爱了，从此非小哥哥不嫁了……”
“这年头学霸都已经长这样了吗？是我见识太少还是这个世界太疯魔……”
“长这么帅的学霸，让我们可怎么活，呜呜呜……”
网友开始当舔狗，对视频中的女孩，人们不再谩骂，不再指责，反而各种羡慕。甚至出现了许多翻拍，把凌菲云的身影换成了她们自己。
等凌菲云从凌美凤那儿得知这事儿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以后了，那条视频的播放率直接过了百万。
凌美凤已经回到了京城，两人用微信视频聊天，凌美凤说：“对不起小云云，都是我连累了你——”
凌菲云轻笑着摇了摇头，她早已经不在乎了。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便挂断了视频。如今凌美凤在娱乐公司当练习生，又要学唱歌跳舞，又要学穿衣打扮，还要练形体仪态，忙得连打电话的时间都要挤出来才行。
转眼，歌唱比赛决赛的日子就到了。正巧，比赛当天是星期六，也是学校半月一次的休假日，这倒省得凌菲云找借口请假了。
作为参赛选手的凌菲云等人，则是星期五的晚上就由南恒房产公司涞阳市分公司的一位负责人，亲自送到了衡扬市华天大酒店。
在车上，三个选手都很沉默。凌菲云本就不擅长与陌生人交流，骆冰河是全程高冷，看上去很酷的样子。而徐海露则是不屑于与其他两人说话。
起先这位负责人还想要活跃一下气氛，不过很快就宣告放弃了。他心里其实是有些崩溃的，这都什么人哪？一个个板着张脸，当门神呢？
好不容易到了华天大酒店，负责人把三人扔在酒店就跑了。
到了酒店凌菲云发现其他几个赛区的选手也都到了，大家齐聚在酒店的一个宴会厅，负责接待的是一个看起来很有精英范儿的男人，以及一名二十出头的男工作人员。
精英男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南恒房产的公关经理齐磊，今天把大家聚集在这儿，主要是有些事想通知大家。”
精英男的目光在参赛选手身上转了一圈，微微一笑：“为了更好地打响公司的知名度，也为了让在座的各位一个公平公正的机会，公司决定，将会与各位签订一份合同。”
“签订合同？什么合同？”众人议论纷纷，之前可从来没听说过啊。
齐经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继续说道：“其实就是一份协议，比赛结束后需要各位配合公司的安排，进行一些宣传。”
“什么宣传，给钱吗？”说话的是一个光头小伙，话音刚落立刻引来一片笑声。
齐经理笑容淡淡：“报酬方面公司肯定不会亏待大家的，事实上宣传公司的同时你们自己也增加了曝光率，名利双收，相信大家都不是傻子，自己会做出正确的判断。”
“哇，还有这种好事？”
“天哪，那我们是不是有机会拍广告了？”
“你太天真了，他们公司能给我们多少钱？若是请大明星拍支广告，花费起码六位数。”
“切，我们又不是大明星，反正我不在乎钱财多少，只要能露脸，我就高兴。”
一句名利双收，立刻就让这群人兴奋激动起来，完全陷入了拍广告出名，然后赚大钱的美好畅想之中。
但是也有人谨慎地提出了反对意见：“什么样的宣传，到底有多少报酬，这些还是提前讲清楚的好，免得以后掰扯不清。”
对此，齐经理态度冷淡，之前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你们可以考虑一下，不愿意签的也没事，现在就退出比赛。我们是南恒房产可是省内龙头企业，就算是明星，也都排着队等着我们邀请呢，你们只是参加了一个小小的比赛，还是认清自己的份量比较好。”
这话比较难听了，威胁的意味也很浓重，大家一下子就沉默。
齐磊满意地勾了勾唇：“再说了，到时候还得看你们的成绩，前三名之外的人就算是想配合宣传，我们还不想用呢。”
也就是说，只有取得了前三名才有机会，其他人想去，人家还不要呢。
这下，大家都不吭声了。
对此，齐磊非常满意，直接把协议发下来，大家都痛快地签了。凌菲云看了下合同条款，对这些她也不懂，见大家都签，也就从善如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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