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三脸色骤变，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就要往锦盒上贴。就在这时，案上的绣针突然飞起，像暴雨般朝李老三射去。李老三惨叫一声，脸上被扎满了绣针，鲜血顺着针孔往外渗。两个壮汉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却被突然倒下的槐树树枝绊倒，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柳含烟的身影从锦盒中飘出，周身缠着红色的绣线，双眼通红。“十年前，你用绣针扎我，今日我便让你尝尝万针穿心之痛！”她说着，手中的绣线化作无数细针，朝李老三刺去。李老三连连求饶，可细针却像长了眼睛，密密麻麻地扎进他的皮肉里。不多时，李老三就没了声息，身上的血染红了青石板，竟像一幅诡异的绣品。
解决了李老三，柳含烟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公子，多谢你帮我完成心愿。”她拿起案上的《双生莲》，绢帕上的莲花渐渐褪色，“这绣品凝聚了我的魂魄，如今大仇得报，我也该去投胎了。”苏景年看着她，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绣品有魂，若绣者用心，便能引魂附物，只是万万不可借绣品复仇，否则会遭天谴。”
“你……”苏景年刚想开口，柳含烟已化作一阵青烟，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那方素色绢帕，上面的《双生莲》已变成空白，唯有角落处绣着一个小小的“烟”字，像是一滴凝固的泪。
后来，苏景年将李老三的尸体报官，官府查得李老三当年的罪行，为柳含烟父女平反。只是自那以后，苏景年再也不绣莲花，每当有人提起《双生莲》，他总会指着城南的三株老槐树，说那里住着一个绣娘，每到雨夜，就能听到她用绣针刺绣的声音，细细密密，像在诉说着未完的心事。
又过了数年，苏景年收了个徒弟，名叫阿绣，也是个江南女子，眉眼间竟有几分像柳含烟。一日，阿绣在绣坊整理旧物，发现了那方素色绢帕，帕角的“烟”字已有些模糊。“师父，这帕子上的字是谁绣的？”阿绣问。苏景年望着窗外的槐树，轻声道：“是一个故人，她教会我，绣品不仅要绣出形，更要绣出魂——只是有些魂，一旦绣入，便再也忘不掉了。”
话音刚落，一阵风吹过，槐树叶“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轻声应和。阿绣低头看着绢帕，忽然发现空白处竟慢慢浮现出一朵小小的莲花，花瓣上沾着露珠，像含着泪，在阳光下闪着微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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