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嗣音一字一句，讲的极为清晰。单尧原本高傲不屑的表情，早就碎成渣掉落在地。
像是没想到一般，那张好看的脸庞上满是不可置信，还有隐秘的难过。
“温嗣音，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单尧声音陡然变大，好像想用声音来盖住自己刚刚如同小丑般的行为。
都是笑话。
温嗣音没有管他，他抽出长刀，附上灵力后便朝单尧刚刚移动的位置冲去。
灵力翻涌，灵气将温嗣音的长发吹动，露出那张惊为天人的容貌。
单尧又一次看愣了神，初次遇到温嗣音时，他也是这副反应。
长刀在身上几次划过，单尧只能闪躲，然后怔怔地盯着温嗣音的手。
让他想想，第一次遇见温嗣音时，是在三界弟子切磋台上。
人界没有特殊能力，连体力都弱上许多，自是没有参加。
说是切磋比试，但各界、各宗门都知道，这是一场扬名立威的好机会。
自然，能够上场的，都是各门的佼佼者。
单尧作为魔尊之子，能力自然不可小觑。
他幻想过许多强悍的对手倒在自己手下，却没想到最终决出第一的对手，会是名不见经传的陌生少年。
“在下温嗣音，请赐教。”
他对单尧说的第一句话，是他的名字。
温嗣音戴着面纱，虽然当时单尧嘲笑他：“怎么一个男人，还戴这些东西。”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被这样一名看起来弱柳扶风的少年击倒。
“青云门掌门弟子——温嗣音胜！”
单尧平静地躺在地上，耳边是大呼声与窃窃私语。
“我的天啊，单尧诶！居然被这个无名小卒赢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那可是青云门，掌门亲传弟子，天赋自然够高。想来是瞒着修炼的，单尧打不过也正常。”
“嗐，要我说也是单尧运气不好，怎么偏偏摊上他了。”
运气不好……
单尧心中默默重复这句话，他单尧，何时打不过还得归于运气不好了。
他人的话，像是利剑，狠狠刺穿年少时单尧的那点自尊心。
他躺在地上许久没有起来，待看够了天空，听够了闲言碎语。
身旁突然伸出一只手，单尧移动视线，是抿着嘴笑的温嗣音。
他确实很好，不愧为仙门弟子。
“我扶你起来吧，单尧？”
单尧见不惯他的惺惺作态，他借力起身，而后装作无意地掀开他的面纱。
不是丑八怪。
旁观席上众人纷纷惊叹，这一天，温嗣音第一美人的名号响彻四界。
面纱落下温嗣音也不恼，他重新戴上，反倒对单尧说：“你没事就好，我先走一步，有缘再会。”
看着温嗣音的背影，单尧突然就有了新的决定。这样的人，要是伤心生气了，会是哪副模样？
单尧穷追猛打，终于在自己对温嗣音最感兴趣的那年成为了他的道侣。
也在温嗣音最爱自己的那年抛弃他，让他陷入无尽的自我折磨，最后变得冷心冷情。
后悔吗？
刚刚被刺穿胸膛的那一刻单尧问着自己。
有点吧。
他自问自答，终于在快被温嗣音捅成筛子的时候跪倒在地上。
他缓缓抬起眼，眼里是温嗣音的身影。他一张口，便是鲜血：“哈，许久未见，我还是赢不了你。”
“魔尊谬赞了，你都没还手，怎么算我赢？”温嗣音淡淡道，眼里没有丝毫情绪。
“不过魔尊确实有能力，怎么也杀不死。”
单尧收敛有些神伤的表情，再次抬头，已然变回狂妄自大的模样：“温掌门，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比以前更有韵味了。”
此话一出，温嗣音原本平静的态度终于有了裂缝。
他握住刀柄的右手微微颤抖，这点动静都被盯着他的单尧看进眼里。
还以为温嗣音念起了往日的旧情，单尧眼底闪过一丝欣喜。
“我还记得，你的温度，你的触感……”
“滚！”
单尧话没说完，便被温嗣音一脚踹倒在地。
混着红色血迹的雪白鞋子压在单尧小腹，惹得他闷哼数声。
“你一定要说这些误导人的话？不过牵手而已。”
“单尧我告诉你别犯贱，当年你抛弃我的时候就该料想到。”
“我们只会是仇人。”
温嗣音左脚用力碾下，结果被骤然发怒的单尧紧紧拽住脚踝。一个反身，两人位置颠倒。
单尧贴在温嗣音身上，单手牵制住他的手腕。
他将唇瓣贴在温嗣音的侧脸，不断小声反驳：“不是仇人，不能是仇人，不可能变成仇人！”
“温嗣音你不能这么对我，我错了，我道歉。qiu……求你！我求你，再爱我一次。”
那个一向霸道，就连成为道侣的那段时间里，都没有妥协过的单尧今天终于妥协了。
滚烫的泪珠落在温嗣音的锁骨上，让他一阵恶心。
“071，你猜，他的眼泪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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