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朝,北方边境线,黑龙牧场。
目送着这批支援西南地区的牲口远去后,胡不归、张远、赵常山驱马返身回牧场。
“那小子是不是又要搞什么事情啊?弄这么大的阵仗,这不是折腾人吗?我看这些牲口,这路上就得死好些的。”
“胡宗师误会了,小族长说,因为连年灾情,当地如今已经没有可用来耕地的牲口了。缺口这么大,也只能从牧场这边调过去呢。”
“嘿嘿,这小子精的很,怕是不只如此吧。他为什么不去别的地方买,非要千里迢迢从这里调,还不是因为他算准了,这里可以给他赊账。你就说,他在信里有没有提过钱的事吧?嗯?”
张远闻言,一时语塞,因为还真的让胡不归说着了,张恪在信里面确确实实是从头至尾没写过一个“钱”字的。虽然说,张恪是牧场的老板,不过还有其他股东呢,这样做,多少有些不合规的。即便是要赊账,那也要签个合同啥的吧?赵常山见状,却是有些忍俊不禁的,不过,那人毕竟是自己的老板,所以,无论多好笑,也是不能笑的,他毕竟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嘛。不过,胡不归可不管这些的,哈哈笑道:“你看看,肯定是被我老胡说着了吧。这小子,肯定是算过,没人敢去跟他提这一茬儿的,这小子就是个奸商,嘿嘿嘿。”
胡不归自然是在开玩笑的,不过,情况也确实是这么个情况的。张远倒还真的不好说什么的,只能摸了摸鼻子,默认了。赵常山见状,转移话题道:“对了,老胡,听说……宁王,又给袁大帅赏赐了?今年都三回了吧?这是啥情况啊?”杨豪的登基,依旧有许多人不认可的,因此他们在私下里谈到他时,依旧只称呼他宁王。
胡不归点了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其实也没什么,那家伙,虽然把京城禁军捋了个遍,但引发的动荡可也不小,想来也是有些后怕的,所以如今便不大敢轻易动北军了。毕竟,他再怎么没脑子,也肯定知道北方不能乱的。如此的话,他对袁帅一再的示好,无非就是为了拉拢袁帅,表明一下他对北军态度,安抚和稳住北军。陈大元帅……毕竟还是有不少子弟在北军任职的,这些人对于他的死,依旧是耿耿于怀的。袁帅一直在压着他们的,显然他也不希望北军发生什么异变的。我倒是明白袁帅的苦心孤诣的,可是,在背后骂他‘贪图富贵’的人也不少。我现在怀疑宁王这家伙是故意三番五次的给袁帅那么多赏赐的,表面上是在拉扰他,实际上却可能是在变相的抹黑他呢。”
赵常山闻言不由得大感惊异:“咦,老胡,没想到,你都想得这么深了呀?不过,还真别说,不无可能啊!”
张远倒是笑了笑,道:“那一位毕竟是格局小了。袁帅何等样人,又岂是那些身外之物可以收服的。袁帅最看重的是北方的大局,所以他是主动压着手下这些悍将的。可若那一位使的这些小伎俩,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就真的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胡、赵两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袁焕守卫北方几十年了,他的为人品性大家都是认可的,绝不是什么肮脏的小伎俩就能轻易地破坏得了的。即便是他没有为陈庆之的事情明确的表态,但真正了解他的人还是愿意相信他的。他们都知道,袁焕最看重的始终都是——北境的边患。他控制着手下将士,不让他们过多的纠缠于陈庆之的事情,绝对不是因为他在这件事情上站队宁王,成为什么“保皇派”。只是因为在大局上,做为北军的最高领导,他必须从现实角度出发,做最理性的抉择。快意恩仇,固然很爽,可是谁来坚守职责、谁来承担后果?总要有人出来承担这些的,哪怕因此背负骂名。
张远续道:“袁帅已经多次来我们牧场考察过了,还数次跟我说,牧场若有什么困难,尽可对其直言。我猜,他应该是已经意识到黑龙牧场的战略价值了。”
当初,张恪曾经就为什么要大力发展互市和牧场,跟他们有过沟通交流。不过,也仅限在小范围内的讨论,毕竟这种事儿,并不适合大肆宣扬。简单来说,人朝便是要通过互市和牧场,把人朝生产的物资透过贸易的手段输送至北境,时间一长,北境各族便会对人朝的物资供给形成某种程度的依赖。如此的话,人朝不必大动干戈便可以轻易地拿捏对方了。当然,前提是:若他们要过来武力抢夺物资时,人朝能够狠狠的打回去。否则的话,对北境各族而言,既然能够随时轻而易举的“零元购”,那干嘛还要花钱了?而在所有的物资里面,肉食可以说是最为重要的、也最具有战略意义的物资了。袁焕屡次对牧场表示关注,想必便是来源于此了。
这个战略构想,无疑是非常新鲜的,听起来也很符合逻辑。可是能不能实现,这就不好说了。即便是一直对张恪无比信服的张远,有些时候也难免会想:真的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就解决困扰人朝上千年的北境边患的大难题吗?千年以来,这条边境线上,夺走了多少生命,流了多少血泪,就这样解决了?要知道,很多时候,想是一回事,怎么做,成不成,可就是另一回事了。对此,张远想起张恪当时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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