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洛南赫来到离仑所在的树洞，也不等离仑邀请，便是随便找了个树桩坐下。
“你，想给我看什么？”
洛南赫也不知道，离仑传音要给自己看什么。
离仑听此也不介意，他甚至有些欣赏洛南赫，不只实力和人品，还有他总给自己一种希望的感觉。
想及此离仑随手一挥，两人眼前便出现了三幅妖力化镜，镜中正是裴思婧等人吗。
“会下棋吗？”
洛南赫收回目光看向离仑，点头应承：“什么棋？围棋？”
“五子棋！”
啥玩意？洛南赫一脸你逗我的神情，不确定反问：“五子棋？”
离仑无视洛南赫那不可置信的神情，随后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
“坐！”
洛南赫虽还有些懵逼，但也不由他，便在离仑对面落座。
“你先！”
“嗯！好！”
话罢，离仑率先落下一颗黑子，洛南赫并未思考，紧跟其后落下一颗白子。
两人似乎都忘记了一旁镜中还有六人在闯关，两人落子速度越发快了。
这也让洛南赫产生一种荒谬感，别人高手下棋都是围棋，自己两人搁这儿玩五子棋。
当离仑再落下一颗黑子，洛南赫神情一僵，心中暗骂走神了，眉头紧蹙，自己这是要输了？
也就在这时，身旁镜中传出一声满含愤怒的吼声。
“朱厌！”
洛南赫蓦然回首看去，只见此刻镜中六人都矗立在原地不动，也在洛南赫懵逼时，对坐的离仑又是袖口一挥，随后在另外一旁又添了一幅新画面。
镜中，卓翼宸回到了朱厌屠灭缉妖司那天，看着那些倒地死去的武卒，还有那依靠在门框上奄奄一息的父亲。
亲身经历这一幕对卓翼宸的冲击可想而知有多大。
特别是如今站在尸堆中的赵远舟，他居然笑了，笑得是那般猖狂，而他手中正掐着卓翼宸的大哥——卓翼轩。
“小卓大人好久不见，我送你的这份见面礼可满意！”
话落赵远舟便当着卓翼宸面拧断了卓翼轩的脖颈。
“哥！”
还不等卓翼宸去悲伤，赵远舟又是随意一脚，地上云光剑就那样直挺挺插入了卓父心口，本就伤重的卓父，就这样死在了卓翼宸眼前。
“朱厌，我要杀了你！”
话罢他的云光剑便是直刺赵远舟心口，而赵远舟却是张开了双臂，似乎是在迎接他的云光剑，也就在这时，卓翼宸身后传来一声求救。
“小卓，咳咳，救我！”
听到那声熟悉的呼声，卓翼宸猛的转身看去，便见洛南赫一手勒住文潇脖颈，一手握着唐横刀放在文潇的脖颈间，讥讽的看着自己。
洛南赫像极了反派，狠厉开口：“卓翼宸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你报杀父之仇，我杀了文潇！”
“二，我放了文潇，你放了赵远舟。”
此刻卓翼宸浑身颤抖，是气得，“你们妖，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幻境外的洛南赫看到这一幕，不由嘴角直抽抽，侧头看向离仑。
“你想的？”
离仑只是笑笑，随后又是再一挥袖，画面再变，这次是裴思靖，随后又是文潇等人。
这时离仑才看向洛南赫，“你觉得，是人更恶，还是妖更恶，他们又会怎么选？”
话落黑子同步落下，此刻局势已定，胜负已分，下一颗黑子落下，离仑便赢了。
洛南赫微蹙绣眉，没有回答而是落下一颗白子，堵住其白子一头。
“妖！”
离仑落子的动作一顿，随后一脸不服气，还有些愤怒，“可你也是妖！”
洛南赫听此，心中不由轻笑，是啊，自己是妖，但自己内在从始至终都是人，也都一直以人的身份生活在人间界。
“是，我当然知道，但这就是事实。”
“妖的外形千奇百怪，妖的恶显山露水好斗者杀戮，喜掠者侵夺，这是明明白白堂而皇之的恶。
但也是因为妖对一种情感的掌握，需要百年，千年，所以妖更多的是追寻本能做事，所以妖的恶显而易见。”
离仑沉默了，黑子的落点变得迷糊，这时他又听洛南赫开口说道。
“人却不一样，人生来便具备了七情六欲，人心不同，千人千面，伪装才是他们的本性，不愿暴露自己的欲望。
自然浮于表面的恶，当属妖，但说沉于内心的恶，那自然是人，这比表面的恶更凶险，更令人难以提防。”
离仑笑了，笑得很痛快，他落下黑子，却没落在第五子处，而在棋盘最外处，他很满意洛南赫的答案。
“那你可愿帮我？”
洛南赫果断摇头拒绝，这让离仑十分不解，“为何？”
洛南赫看向画面中的几人，都已了解自己生命的方式走出了幻境，走往出口这而来，才笑着开口。
“离仑，你可当真去看过真正的人间，看过这荒凉的大荒。”
离仑不解洛南赫为何这般问询，但答案却很坚定，“自然！”
“那你可知，妖有妖性，人也有人性，万物皆分阴阳，也分好坏。”
说着洛南赫左右各手，忽然出现一个一黑一白两道本源。
“人妖殊途，殊的只是在外，善恶一念，共生共存，相辅相成，及成一体。”
话落，洛南赫左右两手中的本源漂浮在两人身前，开始融合，旋转，最后合二为一，形成一幅太极图。
离仑心中动容，还在低头沉思的他，便听耳边传来洛南赫那爽快的笑声。
“哈哈哈，五星连珠，我赢了！”
离仑低头看向棋盘，没好气开口怼道：“呵，相柳，你还真是和人待久了，卑鄙！”
洛南赫并未回话，而是重新站起身，看向树洞处走来的众人。
赵远舟看向离仑，话语有些复杂，“离仑！”
还不等赵远舟叙旧，卓翼宸便拔剑指向离仑呵斥道：“离仑，交出瑶池水！”
离仑余光扫了一眼洛南赫，随后又将目光从赵远舟身上挪开，最后无视略过卓翼宸，看向中间的文潇。
“白泽神女，我有一个问题，你可帮我解惑？”
赵远舟微皱眉，刚要开口打断，便听身后文潇开口了：“你问！”
“你觉得，是我厉害，还是赵远舟厉害！”
重新回到队伍中的洛南赫在听见离仑的问题，不由嘴角直抽抽，这问题还真是朴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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