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第一笔钱还是没有轮到李香。
房明妤接到钟蓁的请帖，下午就带着祖母到送春馆来了。
“老婆子都没说一声就来了，钟姑娘不会见怪吧？”房老夫人六十多岁年纪，头发却只是有一些些发白，说话笑意盈盈、和蔼可亲。
钟蓁忙去扶，“老太太说哪里的话，盼您来还来不及呢。我和明妤情同姐妹，老太太就喊我蓁儿吧。”
“好好好，我实在是看了明妤的头发染得好，心痒得很，就想着赶紧来试试，下月就是我生辰，我也想儿孙们来拜我的时候显得年轻些，你可让人好好给我弄弄。”
“那必须的，老太太脸色本来就红润，这头发再乌黑些呀得年轻十岁。我们这里周姐姐祖传秘方做的染发膏，必定染得和明妤的一样好。”
钟蓁虽然内向，但这些场面话还是会说的。
周氏在一边还挺不好意思，染发膏分明就是钟蓁给的，哪里有什么祖传秘方。
钟蓁出于清幽和隐私考虑把染发的榻设在二楼，幸而房老夫人身体健朗，并不介意上二楼。钟蓁把这事儿记在心上，看来可能还得调整一下布局。
房老太太躺上美人榻，周氏细细讲了流程，好让她心里有数。
房老太太听得要半个多时辰，便让房明妤和钟蓁自己玩去，不用在这干坐着等她。
俩人听话地下楼，钟蓁拽着房明妤，神秘兮兮地对她说，“来，我给你看样好东西。”
钟蓁叫房明妤在桌旁坐下，然后端过来一个托盘，盘子里摆了二十几个小巧玲珑的琉璃瓶子，每个瓶子里所装东西颜色都不尽相同，有的还闪亮亮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又是什么？各式各色的真好看。”
“染指甲的，是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颜色？”钟蓁颇为得瑟，二十瓶指甲油，花了不到一百个积分，她誓要赚出一千两银子来。
如果顺利的话，这就是真真正正一本万利的生意，比之前的白砂糖、胶版纸的利润可都要丰厚得多。
“竟然是染指甲的吗！你别骗我。”房明妤着实惊诧，平时染指甲，不外乎就是从粉到红，大不了带一点点紫，哪里见过这红黄蓝绿都有的架势。
“我骗你作甚，想不想试试？”
房明妤赶紧点头，钟蓁便把李香招呼过来，“来，香香，拿房姑娘给你练练手。”
钟蓁叫房明妤自己挑了个颜色，房明妤比较保守，选了一个桃红里面带细闪的。
李香一边小心翼翼地给房明妤涂指甲，钟蓁在一边扇子小扇子让指甲油干得快一点，只涂完一层，房明妤就已是欣喜非常，想把手抽出去仔细欣赏，却被按住了。
“你别急，还得再上一层颜色才更好看。”
李香继续工作，这里没有烤灯，最多也就上两层色，等涂完风干，房明妤笑得眼睛弯弯，看得出十分的喜欢。
“这颜色好娇艳，我从没染出过如此好看的颜色。”
“正趁你白皙肤色。这颜色也不容易掉，你不做粗活，少沾油水，应当是一点都不会掉的，只有等你指甲长长了，若你不喜欢一截有色一截无色，再来这里卸掉或者给你涂新色。”
钟蓁给她解释，可房明妤沉醉在欣赏自己好看指甲的欢喜里，都顾不上认真听她说。
等房明妤臭美完了，钟蓁才又对她说，“我还有件事想问你，你说我这里染这指甲，值得起多少钱？”
房明妤听她开始说正事，也就把手放下，“我不掌家，对价钱这些不在行，若是我，就算一百两银子，我也愿意来染一回。陈婷若是看到我这指甲，怕是花一千两也想盖我过去……不过寻常人家可能就没这么多闲钱了。”
“我倒也没想让人人都来染，就只是做这些京城贵女的生意罢了。行了，你这么说我心里就有数了。”
“你定什么价？太贵了我可得差人回家拿银票。”
钟蓁挤她一下，笑道，“我可不要你那一百两，你只要见到陈婷的时候把手往她跟前一放，我等着收她一千两呢！”
两个人笑作一团，没过多久，房老夫人的头发也染完了，用熏笼烤干了头发，简简单单梳了个发髻下得楼来。
“祖母！”房明妤见她下来，连忙去扶，“祖母，您这一头青丝，倒让明妤想起来小时候的您的了，真真年轻了不止十岁！”
房老夫人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也是满脸笑意，“确实不错，方才周娘子拿镜子给我瞧了，真是一万个满意。我之前看你染得好，可寻思着我头发白了的那么多，怕是没你的那般好，没想到，还真是全都盖住了。就是不知得能管多久？“
钟蓁解释说这个自然状态是不会掉色的，只有洗头发的时候可能会微微掉一点，也基本没影响，洗个二三十次头都没事，只有若是长出新的白头发来，就得再染了。
老夫人想着自己也不常洗头发，年纪大了更不爱长新发，这么一来染一次怕是能管一年多都不止。
房老夫人心里高兴，叫了丫鬟过来。丫鬟会意，走过来递给钟蓁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小匣子。
“这是我们家老太太的谢礼，谢谢二姑娘和周娘子。”
钟蓁接过来，刚过手就觉得沉甸甸的，打开一看，却是个金元宝，怕得有一两斤。
”老夫人，这也太多了，我受不起啊。“钟蓁原没想收房老太太的钱。
”不多不多。“房老太太笑道，”我家明妤都说了，让我年轻十岁不止，这十年可不止这点点。“
房明妤也来劝她收下，长辈给的谢礼，必须收下。
钟蓁只好收下，留她们喝了一盏茶后送她们离开。
房老夫人这么一出手，钟蓁心里对价钱有了些眉目。那锭金子少说值一百两银子，房家是富贵中的富贵，又是家中老太君，支出肯定是算多的。这么比较一番，钟蓁最后打算是把染指甲的价钱定到二十两。
贵，确实是贵，她就是要达到一般人做不起，小富人家得咬咬牙逢年过节才能做，京城贵女也不能随心所欲的效果。
说白了，她要做LV，香奈儿，将来还要做爱马仕以上，谁让她本朝独一份呢，垄断就是为所欲为，就是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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