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好险攥住了她的手腕，蹙眉望来，却见孟娟双目赤红，显然不对。
只见孟娟咬了咬牙，再度攻来，瑶光闪身躲过。
“孟娟！清醒点！”
她明显是被控制了，瑶光只能尽力让她清醒过来，视线越过孟娟，看见不远处的亭子里，隐约站着个人。
看不真切。
他似乎动了动，孟娟的攻击便更加迅猛了。
甚至开始动用了体内的灵力。
她本就是人体聚灵体，体内聚了不少灵力，但这些灵力不可妄动，否则容易自爆而亡，如今却被操纵着用了……
“孟娟！”
瑶光大喝一声，竟真的将孟娟唤醒了片刻，察觉自己在做什么，拼命压制住自己，瑶光扶住她，“你还好吧？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救你的。”
手中显露法器，将孟娟双手控住，孟娟摇了摇头。
“没用的，我体内的灵力聚了很多，就算困住的我的手，他也能将我引爆，除非你杀了我，那些灵力才会彻底消失，你才能活下去。”
“不会的，一定还有别的法子……”
孟娟再次摇头，语气坚定。
“杀了我！”
瑶光实在做不到，远处的男人再次动作，孟娟身上迸发出一道耀眼的光亮，灵气几乎克制不住地从她身上逸散开来。
来不及了。
“快啊！”
孟娟再次催促了一声，瑶光咬了咬牙，闭着眼。
“噗嗤”一声，刀子捅进了她的腹部，霎那间光亮化作无数的小光点，从她的体内散散出来，消失在大地上，消失在自然万物中。
眼前的人也渐渐消散，竟是连身体都没有留下。
“不……孟娟……”
瑶光伸手想要去抓住些什么，却只抓了个空。
孟娟微微勾唇，竟是露出个满意的笑来。
“帮我告诉天赐，对不起……”
孟娟最后的音容笑貌彻底消失了，瑶光呆愣在原地，不知何时已经泪湿脸颊。
“嗖”的一声，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瑶光猛地睁大了眼睛，快速向后退去，原本她所在的位置，被箭深深刺穿。
“你……”
瑶光看向亭子，想与对方对峙，却见亭子里空空如也。
哪里还有男人的影子。
……不好！
后背一痛，瑶光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是在一间朴素的屋子里，门被从外面推开，时瑞昱走了进来，“你醒了？来吃点儿东西吧。”
“这是哪儿？”
瑶光怔愣了片刻，身下的地板晃了晃。
撑着墙板稳住身形，边上就是窗户，顺着窗户往外看，外面是汪洋大海。
“我们这是在哪儿？”
“东海。”
时瑞昱将饭菜放到桌上，“你已经昏迷三天三夜了，再不吃东西，你肚子里的孩子受不住的。”
瑶光已经辟谷，自是不需要吃东西的，但生孩子需要营养。
但瑶光却没靠近。
警惕地望着时瑞昱，“我怎么会在这儿？萧霁呢？”
她还记得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情，虽然不能确定亭子里的人到底是谁，但看见时瑞昱多半也能猜出来。
是萧霁。
“你找我？”
顺着声音望过去，萧霁站在门口。
不过数月不见，虽然容貌还是一样的年轻，头发却已花白。
一时间瑶光都没能认出来他。
萧霁看了眼时瑞昱，时瑞昱便走了出去。
进了屋子，瑶光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萧霁只当没看见，在桌子边坐下，“怎么没吃啊？不合胃口？”
瑶光冷笑。
“我可不相信你会有这么好心。”
“怎么说你肚子里的都是我的侄孙，我还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
“你连侄子都害，还在乎一个侄孙吗？”
这话说来都让人发笑。
萧霁叹了口气，“我知道，在你们看来，我是个天大的恶人，我原也不否认这一点，不管你信不信，我最开始没想过伤你。”
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思扮做江湖骗子让永宁侯将她送走。
只是他没想到，天命真就这么难违，纵然相隔再远，该遇到的人也总会遇到。
“你到底为何要做这些事？为何非要置天下苍生于死地？”
瑶光真的不明白。
她已经让五哥查了，关于萧霁的身世。
得到的结果令她大吃一惊。
萧霁，原本是飞升的命格。
若按照原本的路线，他虽幼年孤苦，但坚强不息从未想过放弃自己，勤奋苦学，最后成就一番事业。
再之后飞升成神，位临紫薇星宿。
可偏偏他要做出这么多错事来，杀这么多人，搅得天下不得安宁，如今再想回到正途也为时已晚了。
萧霁笑了，笑中带着凄苦。
“你相信天命吗。”
他兀地问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回答，瑶光摇了摇头。
天命这种东西，实在虚无缥缈，观音菩萨时常说这话。
很奇怪，她一边让自己普度众生，一边又说天命难违，皆是命数，既是命数，又何苦度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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