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暮，你没事吧。不是说要去看花吗？”
“我现在不想看了。”她一边毫无感情地回答，一边朝侧方走去，打算绕过我。
“暮暮，我错了。”我迈出一脚，重新挡在她的面前。她没有回话，更没有问我错在哪里。只是站在我的身前，依旧低着头。
“暮暮，很抱歉。我……我是故意装傻充愣的，你问我今天哪里不同，其实我是知道的。只是……我想从先前土拨鼠的话题上扳回一局，所以才一直说那些有的没的事情。你别生气了，我陪你一起去看花，好吗？”
她还是低着头，没有任何动静。
“暮暮？”我蹲下来，伸手朝她的脸庞探去。她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暮暮，你生气了？”她没有回话，依旧低着头。从我这个角度看去，她刘海下的前额阴沉的可怕。
我咽了咽口水，赶忙蹲下来，继续道歉，以挽回自己的过错。
“非常抱歉，暮暮。我真的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我就只是……只是想逗逗你。”
“真的？”暮暮终于回话了。平淡的语气丝毫听不出她到底还有没有再生气。
“真的，骗你我就是小狗。”
暮暮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小马会把自己说成是小狗呢。”
显然她是发现了我在逗她，反过来装出一副生气的阴沉模样来吓唬我。我有些尴尬，但在知道她没有生气后，尴不尴尬已经不重要了。
“呃……那个，我是说骗你我才是小狗，不是我就是小狗的意思。”我对刚才的话予以更正。暮暮对此不以为意。在她眼里，我已经是只小狗了吧。
我们俩好半天没有再开口说话。这样的沉默倒是让刚才的紧张与不安统统消耗殆尽了。
“所以，你观察到什么了？”暮暮突然问道。她的口气完全恢复了平素的那般温和。
“什么？”
“就是我刚才问你的问题呀，你不是说你知道吗？难道你刚才只是在哄我，其实并不知道？”
“这个呀，我当然知道。”
“那你就告诉我，今天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那个，暮暮你先前说的奖励……还奏效吗？”
暮暮呆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回答说：“当然了，所以尘星你快点说呀。”
“暮暮，今天早上，你化了淡妆，对吧？”
暮暮点了点头，微笑着说：“嗯。那尘星你觉得，我变漂亮了吗？”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是的，尘星你又卖关子。”
“选一个嘛。”
“那就先听听假话吧。”
“假话就是，暮暮的确变漂亮了很多。”
“那真话呢？”暮暮蹙起眉头。
“真话嘛……其实暮暮你已经很漂亮了。化妆只是让你看起来更加精致了些，甚至今天早上你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我都没注意到你化了妆呢。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大的变化，可能你化妆后变得更成熟了？总觉得有种贵夫人的气质。”
“贵夫人？尘星你的意思是我没化妆前很像小孩子吗？”
“我可没说啊，暮暮你不要诽谤我。我只是觉得你化妆后，少了些可爱，多了些韵味。妆容令你的面容更精致了，没有平日那般圆润感了。”
“那尘星你喜欢化妆前的可爱，还是化妆后的精致？”暮暮歪着脑袋问道。眼里透露出浓浓的好奇。
“我都很喜欢啊，暮暮你不论画什么妆容都很好看，只是给人的感觉不同。”
“真的吗？”
“当然。不过硬要说最喜欢你什么样子的话，那还是你没有化妆，最朴素大方，也是你最可爱的样子。每天早上见到，都能够开心一整天呢。”
“这……这样呀。”暮暮脸红了。
“话又说回来，暮暮你的奖励是什么呀？”我好奇地问道。
“暂时……先不能告诉你。我们先去赏花吧，我记得花园里先前移栽了一片铃兰花，现在一定已经开了。”
“你不是说不想不想看花了吗？”
“我现在又想了。”暮暮的口吻带着些许怨气。话音一落，她便自顾自地往花园走去了。对于她这比翻书还要快的态度，我能做的，也只是苦笑着跟上去了。
一进入花园，各种花香扑面而来。被风吹到空气中的花粉弄得鼻子痒痒的，暮暮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给。”我递过去一张纸巾。
“谢谢。”暮暮接过纸巾，狠狠擤了一通。
“抱歉，我好像有些……花粉过敏。”
“空气中的花粉含量太浓了，这不怪你暮暮。我也觉得鼻子痒痒的，想打喷嚏呢。要不我们先回去？”
“不。至少赏完那片铃兰再回去。”暮暮将纸巾投进垃圾桶，按照指示牌的方向朝种着铃兰花的位置走去。我揉了揉鼻尖，跟在她的身后。
走了约莫四五分钟，拐过一个小拐角后，白色的铃兰花已经近在咫尺了。白色铃铛随风飘动着，清脆的铃音被幻想出来。可风将铃铛的白色花瓣吹落，幻想的铃声也随之远去了。暮暮激动地跑了过去，我也不得不加快脚步紧紧跟上。
“很漂亮，对吧？”暮暮低头看着白色的铃兰花问道。
“嗯，是挺美的，而且很香。”我的回答略显敷衍。与上次来这座花园时一样，我对这些花依旧提不起什么兴趣。
“尘星，你知道铃兰属于哪种植物吗？”她仰起头看我，突然问道。
“哪种植物？抱歉暮暮，我对植物的研究知之甚少，也就知道它是种花，长得像铃铛。”
“唉？既然尘星你什么也不知道的话，那就由我来给你讲解一下吧。”她露出笑容。而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一遇到一些我不懂而她懂的事物，她总会立刻化身科普老师，给我讲解这个讲解那个。有时候会觉得她这一本正经的样子非常可爱，可有时候又觉得这样大费周章完全没有必要。
“铃兰花属于被子植物门、木兰纲、天门冬目、天门冬科、铃兰属。它们根茎细长，匍匐生长，好凉爽厌干热。不过由于它们的根茎含有毒素，所以小马并没有将其搬到菜谱上，而是因其清新自然带着微甜的独特花香，而被当作一种观赏植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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