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切故事的发生地，海城拥有全国最好的医院。
包括但不限于骨科、ABO生理科、心血管科……等，海城本地人基本上可以生于斯长于斯死于斯。
“甚至可以海葬。”郁椒扫了眼私人医院偌大的海景，感叹。
“我比较喜欢传统一点……”
孟沉亦步亦趋当好友的保镖，虽然是自己提出的，但真来‘探病’，他还是觉得自己有点嘴欠了哈。
郁椒又看向平静如常的走廊，指出：“清场了一样。”
就算是私人医院，走廊上的医生护士也不会少到这种地步，楼下还蹲着保镖。
孟沉点头赞同。
孟沉低头看了眼手机里的病房位置：“1608，还怪吉利的……不过这里整的跟大平层似的，门牌号都没个。”
一些迷路的记忆袭击了孟沉沉。
郁椒却突然停住脚步，手肘不动声色地给孟沉来了一下：“唔……也不难找。”
孟沉：“是是是，你有导航，但室内也用不了——啊。”
安静的医院走廊上，原本只有孟沉和郁椒在奔赴吃瓜之地，然而只拐过拐角，视线中便多了一个人。
一个坐在长椅上认认真真看着病例，感觉到有人靠近扭头看来，保养得宜的脸上眼眶还带着点红。
但这无损她的怒火缓缓燃起，直冲两人面门。
“……”
“……”
莫名其妙的对峙气氛中，孟沉保持面无表情——其实是麻木——用气声问：“这好像是，你亲妈？”
郁椒眨眨眼，朝郁妙然露出一个秀致的微笑，不紧不慢、声音不高不低地回答：“可不要瞎说，我可是孤儿。”
孟沉：“……”
怒气蓄力中的郁妙然一哽：“……”
医院走廊原本是紧张中透着紧密的安静，少年微妙带笑的嗓音明明好听得很，却秒速让这安静化作了尴尬的沉默。
孟沉只觉得——不愧是郁椒呢。
孝死。
郁妙然本只有眼眶是红的，反应过来之后脸也气红了，但她还是下意识看了眼病房门，似乎在观察有没有吵到里面的人。
郁椒就这么停在原地，双手揣兜观察。
所以说母爱这种东西，确实是很强大呀，郁妙然这种随时随地横扫法律的家伙，也是能细心到连这点声音都怕吵到自己的珍宝的。
身为被偏爱的那个孩子，应该挺幸福的。
郁椒想象了一下如果自己接手这具身体时，附赠一个郁妙然这样的妈咪——
打住，他孤寡惯了，还是不要的好。
得出结论后，郁椒懒散伸手，抓住郁妙然扇过来的巴掌。
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洛夫人，公共场合扇人耳光，不是贵妇该干的事呢。”
郁妙然本就伤心难过愤怒憋了一通，看到郁椒哪里还忍得住，三步并作两步便要过来动手。
“你！”
被抓住的贵妇人心中满是鄙夷和嫌恶：“扫把星！松手！”
在她眼里，遇见郁椒之后自家宝贝儿子就一直没遇到什么好事！
早知道——
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心软，孱弱的幼兽本就应该杀死，才能将所有养分都供给给剩下的孩子。
如果当初没有留手就好了。
如果他去死就好了。
贵妇人看着自己的亲生孩子扭曲地想。
郁妙然挣动了下，可抓住手腕的力道不轻不重，不会疼却也挣不开，她眼中冒火：“我让你放手。”
郁椒似乎思考了一秒，还真放了手。
然而掌风袭来，郁妙然被放开后第一件事是继续这个耳光。
……然后被孟沉沉拦住。
妈宝O这下是真的生气了：“你有毛病吧？见面就打人，你谁啊？张三？没听说洛夫人本姓张家啊！”
“你又是谁，我教训儿子管你什么事？滚开！”
“嘿，儿子？”孟沉乐了下。
“郁小椒，你还记得我们去蹭课的时候，遗弃罪要罚多少年吗？”
郁椒优哉游哉揣着兜，像一个老实无害的好学生：“没有犯遗弃罪呢。”
郁妙然冷冷一笑。
没错，什么遗弃罪？记录在文书上说的都是她以为死了的孩子被抱走卖给了破小区刻薄又粗鄙的一对Beta夫妻——
“贩卖人口和遗弃罪是不一样的呢，张三女士。”
郁椒慢吞吞补完下半句：“看来因为张三女士没受到应有的惩罚，所以张三女士犯下的罪看来是都报应到她深爱的孩子身上了，张三女士。”
张三女士四个字像是野蜂飞舞，舞得脑子嗡嗡的。
郁妙然：“……”
郁妙然：“你、你你你怎么不去死！我怎么会有你这种不孝儿*&%￥@#@”
被戳到逆鳞的傲慢贵妇暴走起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骂得这么脏。
然而少年只是眉峰微挑，像在看小丑一样看着她撒泼，来自亲生母亲的恶意似是对他没有一点点伤害。
打也打不过，骂也没反应，郁妙然简直心梗。
孟沉还顺手插刀：“你吵醒洛星遥啦，张三女士。”
郁妙然：啊啊啊啊啊！
郁妙然最错误的决定，肯定是冲动地选择了1v2，差距甚大的口角让郁椒觉得有点无聊。
他脚步慢悠悠、但让郁妙然都没反应过来地绕过了她，几步便已经站在病房门口。
门内一片安静：“……”
门外郁椒也安静地站着，但只安静了不到一分钟。
郁椒：“开门呀，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听人吵架有本事开门啊……秦慕风秦先生。”
门内：“…………”
郁椒撇撇嘴捂了捂鼻子，掏出个口罩来戴上。
接着一言难尽地看向郁妙然：“哇，你就这么看顾你儿子的？”
他好诚恳，诚恳得像一个责备不称职父母的吃瓜群众。
孟沉蛇皮走位拦着郁妙然，此时刚走到郁椒身后，闻言下意识吸了吸鼻子——
孟沉：“yue！”
已婚已育多年的郁妙然：？？？
麝香味的A素和甜腻的蜂蜜味混杂在一起，时刻开着的新风系统和紧闭的房门都无法阻隔，时刻对没标记过O的A和没被标记过的O叫嚣着排斥。
孟沉伸手掏了掏郁椒的口袋掏出研究所专用口罩一份。
戴上口罩后才瓮声瓮气感慨：“这就是楚人锦说的，同室操戈吗？”
“他也没说这室，还能是病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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