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
玉言急冲冲的离开了锁月阁，她最是知晓玉落的秉性。这莫须有的罪名，怕不是随意扣在那傻子的头上。
再加之······
此事就算闹到天帝的跟前，她也是要分说清楚的。
走着走着便想到一人，玉落若是出了事，那人定脱不开干系。
玉言走到百花殿前，不顾门口仙婢的阻拦，走了进去。里头那身着橙黄色衣裙的仙子，正坐在众花之中品茶。
“啪！”
茶盏被一把夺过，摔在地上。玉言怒气冲冲的对着那仙子，眼神之中满是鄙夷。
“玉落被罚下界，定是有你一份功劳吧！就她是个傻子，拿你当做知己，别以为谁都同她一般。”
闺臣挥了挥手，并未抬头看向来人：“我不曾害她，但她与殿下之间却是有些不清不楚。若真是因此获罪，也应是不冤。”
“不冤！”玉言看着那女人不咸不淡的语气，甚是恼火，“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却不曾想过去见她一面。想来在你心中，她也没有多少分量。”
“闺臣仙子不如先想想自己说的话，还有谁能比你与殿下的关系，更加不清不楚！”
“你说什么！”闺臣起身，白色的披帛顺势掉落在地。
“怎么仙子是要我说的更加明白些么！”玉言将手抚向腰间，继续说道，“我能十分明确的告诉你，你的殿下只有你自己瞧得上而已，玉落从来就没有那个心思。此番究竟出了何事，想来你更加清楚。”
“我······”闺臣回想那日自己递给玉落的瓷瓶，倒是有些异常。
本是底气十足的声音，也降下几分。
“我当真不知。”闺臣拾起地上的披帛，放在手中。好似透过披帛，看着些什么。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确实不满她与殿下走的那般近。但是，我从未想过要害她。”
玉言腰间的手放了下来，转身离去。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
头也不回地说道：“闺臣，你记住你今日所说。若是他朝被我发现，你在撒谎，我定不饶你，整个东海都不会放过你。”
“守好你自己的人，除了你，没人瞧得上！”
闺臣愣在了原地，她竟是······
谁又能想得到，堂堂的东海公主竟躲在天界，变成了仙婢。
司命殿外的鼓声震天响，阿篱并没有心情去看来人是谁，他正在殿内头疼不已，不知该如何告知十七。此番的事情，本是能够随意了事，如今怎会闹到如此。
“十七，十七。你可知晓玉落被罚下界了？”
“你说什么？”薛十七这才瞧清来人，是玉落经常提起的玉言。
“不仅如此。”阿篱紧接着开口道，“此番玉落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怎讲？”
玉言与薛十七异口同声的问道，焦急地看向阿篱。只见阿篱拿出怀中的手令，白色的纸张之上，只有短短的两行字。
“罚入牲道，永世不回。”薛十七喃喃地念道，不可置信的看向那副手令，“阿篱，你不是说，只会入人间轮回的么？”
“我也不知发生了何事，本应是如此。但不知晓玉落同天帝说了些什么，天帝勃然大怒，最终······”
“我去找天帝说清楚，玉落跟桑榆没有半点关系。”玉言说罢便欲离开。
阿篱一把拉住玉言的胳膊：“你去说些什么，怕是都进不去紫薇恒宫。”
“凭我是东海公主，无人敢拦我。”
这下换阿篱与薛十七惊讶了，不过现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们将东隅殿下的事情悉数讲出，玉言听后愈发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如此，玉落岂不是去定了。”玉言眼泪在眼眶之中，打着转。
“不仅如此，怕是已经去了。”
薛十七驻足在案前，凝视着那案上一摞摞的命簿。走到阿篱的跟前，对阿篱说道：“阿篱，能不能这次让我去送送她。”
“既然已成定局，我想去见她一面，可好？”
玉言忍不住落下泪来，修炼了一千年的傻昙花，那么憧憬天上的生活。却被自己曾经仰慕的仙人，一朝利用，打入牲道。
若她知晓，她该是多么难受。
阿篱点了点头，将手令及手中的命薄交于十七，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十七，你且去送她入轮回。日后之事，我们再想办法，可以像之前公主那般，帮她更改便是。”
薛十七看着手上的命簿，好似有千斤重，他向殿外走去。玉言坐在地上，拉住他的衣衫，将一物放在他的手中。
“十七，不要让她知晓她自己的结局。将这交与她，必要时可保命。”
薛十七一路向下，在落入凡间之后，他坐在崖边静静望着落日。这点时间，好似是他偷来的。
他拿出袖中藏起的玉笔，在命簿上改写着。
他只希望玉落在凡间，能够生生世世为人，过着平常快乐的日子。他知道阿篱说过，逆天改命是要承担难以想象的后果。
但是这后果，他一人承担，便好。
忘川河畔，奈何桥边，形形色色的鬼魂往来着。
薛十七一眼便瞧见那粉色的衣裙，他将手中的命簿交于鬼差。他猜得没错，仙婢的惩处还不够天兵天将，在此地逗留。
鬼差接过命簿，翻看一二，随后放回薛十七的手上。
“仙人若无别的话语交待，我们这就领她过去。”
薛十七从袖中，摸出两枚晶莹剔透的珠子，放在两个鬼差的手中。
轻声说道：“二位大人，可以让我同她说上两句。”
鬼差接过珠子甚是欣喜，摆了摆手：“就两句话哈，莫要误了时辰。”
“十七，可是你？”
玉落瞧不清来人，双眼灼热地有些厉害。向前走了几步，摸索着。
“玉落，你的眼睛？”
薛十七知晓那痕迹，是南天门处，天帝的法术留下的痕迹。但他更在意的，是那衣衫上残留的血迹。
“玉落，此番你一人前去，不要害怕。这手链你带着，这是玉言给你的。”
薛十七才将手链轻轻戴在她的手腕上，两名鬼差便走了过来。玉落几句话还在嘴边，还不曾说出，便跟着身旁的人，向前方走去。
手腕上的手链，隐入不见。
“姑娘，过了这奈何桥，便可入轮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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