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清当下便把苁容与她说的事情告诉了宋宴宁，接着道：“无论最后结果如何，你帮我跟林翊哥哥说，要他留下曼陀医师一段时间，看看苁容能不能唤醒她的记忆。”
“若曼陀医师的记忆真的能恢复，对于查案也是大有好处的。”
顾清清说得兴奋，没有注意到宋宴宁微微暗沉的眸子，和因为思索而皱下的眉头。
“你可有听清我说的话？”顾清清讲到兴处，却见宋宴宁正端着杯子出神，像是在思考什么事一般。
她将手伸到宋宴宁眼前，微微摇晃了几下。
宋宴宁这才回过神来，拿下在自己眼前作乱的小手，道：“我知道了，我会转告林翊的。”
“那我今日的话就说完了，我便先回了。”贸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自己的手，顾清清有些不自然地将手抽了出来，脸颊爬上一朵红晕，只想快点逃离这间房间。
“我送你回去。”
“不用。”
听见他的话，顾清清下意识回想到他抱着她在树上飞来飞去的情形，脸上越来越红了。
“门外守卫森严，你一个人回不去。”宋宴宁走上前来，低沉磁性的嗓音凑到她的耳边：“别闹，清清。”
顾清清脸色瞬间爆红，低着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宋宴宁将顾清清送到房间中，见顾清清还不说话，他便说道：“你今日从窗户上跳下来的？”
顾清清点了点头。
男人好看的眉毛拧在一起，眉目之间饱含担忧：“你这样很危险，若是伤到了脚怎么办？”
“以后每日子时我都来找你一回，你若是有消息要传递，便开着窗户，我自会上来。”
顾清清听闻，抬起头看他：“那你怎么办？你那边的守卫很多，比我危险多了。”
眼前少女脸蛋粉粉的，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宋宴宁只觉心头一软，修长的大手抚上顾清清的脸颊，宠溺地说道：“放心吧，我还不至于躲不过他们。”
注意到手中女孩面色微僵，眼神躲避，宋宴宁迟疑地将手抽回。
“好好休息。”他沙哑着声音留下这一句话后，便从窗户跳出，迅速融在夜色之中。
顾清清指尖覆上方才被宋宴宁抚过的位置，是温热的。
她的心也是。
只是……
顾清清忆起宋宴宁看她的眼神，有时总像是透过她，在看着别人。
“你究竟在透过我。看着谁呢？”
漆黑的夜晚中，一位少女将这话，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
这天早上，窗外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顾清清俯身向外探去，一群人正对着一张红榜叽叽喳喳地说些什么。
是第一关合格者的名单发布了。
顾清清刚换好衣服，打算出去时，有人敲响了房门。
“清清，你和楚莨都是满分，排名并列第一。”苁容笑着进来，宣布了这一条消息，
顾清清倒没有过分意外，只奇怪地问道：“那楼下的人在吵些什么？”
苁容脸上扬起一丝嘲讽，道：“你那日不是与采莲旁边的一位姑娘定了赌约嘛，现下她连我都没有比过，更别说与你比了。”
“现在正在楼下闹呢！”
顾清清早已将那日赌约抛之脑后，经苁容提醒，这才想起来。
“下去看看。”
楼下，那日趾高气扬贬低顾清清和苁容的人此刻正贴在榜前，嘴里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顾清清缓缓的走了过来，周围的人方才见识到她的成绩，眼下自觉地给她让开了一个位置，将她与那人围成了一个圈。
“作弊，你一定是作弊！”
那人伸手指着顾清清的鼻子，慌乱得有些发狂。
“那日比赛大家都正经地被搜过身，试题也都是一同发的。”顾清清抬眼看向她，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照你这么说，考得好一些的，都有可能是作弊喽？”
这话一出，周围众人看向那人的眼神变了变，毕竟谁也不愿自己辛辛苦苦取得的成绩，被人空口白牙的说成是作弊得来的。
“你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得第一名？我认识你，你是顾家那个被赶出去的庶女，你有一个傻子哥哥，你又能聪明到哪去？”
提及到顾宇昂，顾清清的眼神瞬间就变了，滚滚寒意射向那人。
“做人要讲诚信，你既然输了，那就愿赌服输，退出比赛。”
那人牙关咬得紧紧的，泪水在眼中打转。五年一次才有的大比，况且第一关已经过了，任谁都不想退赛。
就在这时，采莲站了出来，温声向顾清清道：“清清，她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她这一回吧，大家都是姐妹，还在一桌上吃过饭呢！”
“是啊。”余下一众采莲的朋友纷纷点头同意道。
“不行，愿赌服输，这是规矩。”远远传来铿锵有力的声音。
苁容抬头望去，眼中闪过喜色。
“曼陀医师，尹老，你们怎么来了？”有人惊喜地问道。
在非比赛期间，能这么近距离地见到自己的偶像，一众人不免颇为惊喜。
“有人向我反映这处有人闹事，恰巧曼陀医师在，便与我一同前往来看看。”
原来早在那人刚发疯的时候，有人便预感不对，提前将事情上告给了尹老。
“这位姑娘，你若是早先立下了赌约，就要愿赌服输。”曼陀看向那人，语重心长道：“佛经有言：人有诚信之心，可自得度。人与人之间，本就讲求一个信字。”
“是她作弊在先。”那人气不过，指着顾清清的鼻子骂道。
“你无凭无据，怎么能空口白牙地污蔑人？”
“我……”那人攥紧拳头，低头不语。
“曼陀医师这话有失偏颇。”就在这时，采莲忽然站了出来，不卑不亢地说道：“你说顾清清没有作弊的证据，那她也没有赌约的证据啊！”
那人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是啊，顾清清，你有什么证据说我要退赛了？”
“那日我就在场，我能证明。”
苁容怕顾清清吃亏，忙举起手目光恳切地望向曼陀。
“你与她相熟，不算。”曼陀眼神不变，摇了摇头，问顾清清道：“你可有证据？若是没有证据，这话也是不算的。”
只见顾清清嘴唇微勾，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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