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而来的还有苏韵香。
苏韵香当即上前抱住了人。
看着浑身是血的人，苏韵香喉头哽咽，视线模糊。
苏韵香吼道：“军医呢？军医呢？”
战场哪有军医？
小将领指挥了两个军士架着杭舒章回城。
他留下来主持大局。
大部分西齐士兵眼见主帅已死，吓得纷纷弃了武器，抱头蹲地。
有些则是奋力拼杀逃窜。
天色开始变得明亮。
西齐投降的士兵被押解进城。
逃窜的士兵当有万余。
被俘虏的有一万多人。
杭舒章是在战后第三天醒过来的。
差一些就要没命了。
军医感叹道：“刺史大人当真是命硬，能活下来属实神奇。”
这三天，苏韵香忙着打扫战场，忙着清点伤员。
忙着主持寍城的大小事务。
听到杭舒章活过来之后。
呆愣了一瞬，随即放声大哭。
大小官员看着突然失控的苏韵香，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崩溃。
杭舒章醒来的第一件事，“杀了西齐降军。”
众人劝道：“杀俘不详。”
杭舒章执意要杀，而且派兵全力追击逃窜的西齐残军。
寍城县令和一众属官苦口婆心劝道：“寍城之危已解，大人何须造此杀戮？”
杭舒章一意孤行，谁的话都不听。
众人求苏韵香劝诫杭舒章。
苏韵香道：“听杭大人命令行事。”
小将领没有法子，带着人去坑杀了所有俘虏。
寍城县令叹道：“造孽啊！堂堂读书人，戾气如此之重。”
杭舒章语气平静道：“本官说过，胆敢动永国百姓一根汗毛，本官一个都不会放过。”
众人看着躺在床上的杭舒章，脸色苍白，嘴唇一丝血色也无，整个人气息弱得好似一只手就能把她掐死。
但浑身的气势却像一座大山一般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说出来的话语分明弱得可怜，可那声音仿若来自地狱深处催命的魔音一般。
众人心头冷颤连连。
当时还以为她是放狠话吓唬西齐军。
这，玩真的啊！
陆州刺史于观带着草草征召而来的民兵赶到的时候。
寍城仗打完了。
俘虏也杀完了。
于观听到杭舒章一意孤行的坑杀了一万多俘虏后，气得直拍大腿骂道：
“汝州刺史行事如此狠辣，乃社稷之患也。”
骂完之后写了参杭舒章暴虐杀俘的奏折，连夜派人送去了永京。
四个月后。
顾梦寻带着大军从齐都返回。
一同带回来的，还有西齐皇室以及西齐的文武大臣。
回到汝州见到杭舒章后。
顾梦寻骂道：“你个文官，逞什么能？还学着人带兵冲营。”
杭舒章被骂得不敢吱声。
这几个月来。
苏韵香念叨她。
荣棠跟着念叨她。
南轻悠念叨她。
就连话少的沈泠也念叨她。
嗯，苏琬被吓到了，气鼓鼓的哭着说：“呜呜呜，大人好吓人。”
杭舒章的右眼上角被长枪划了一道伤口。
破相了。
“能再见到礼宁，当真是恍如隔世。”
顾梦寻气恼道：“真是不知晓要如何说你才好。”
“那便不说。”杭舒章笑嘻嘻的回应。
杭舒章写了奏折，汇报汝州保卫战。
顾梦寻写了西齐半年游的奏本。
两道奏折一同送往永京。
一同前去的还有西齐皇室和西齐的文武大臣。
他们是被押送去的。
顾梦寻带着七万大军深入西齐腹地是有点冒险，她原本只是想着游荡一下看看能不能捞一把大的。
谁曾想，季诨不按套路来，率领十万大军紧随其后。
两军会合之后，一路势如破竹的直接冲杀到齐都。
西齐其他军队尚未反应过来，两人已经联手攻破了齐都，俘虏了西齐皇室和一众文武大臣。
*
等永京的消息传回来的时候。
已经是深冬。
再有几天就又到除夕了。
整个圣元三十一年都是在紧张迎战的状态。
好容易西齐战败，永和军刀枪入库，马，马还在马厩里。
杭舒章额角的疤已然淡了许多。
但还是能瞧见些许疤痕。
刺史府后衙的书房里。
围坐着顾梦寻、荣棠公主、南轻悠、沈泠、苏韵香以及杭舒章。
沈泠道：“自大人坑杀降俘之后，陆州刺史于观上奏参大人您暴虐杀俘、滥用职权、滥杀无辜、不顾百姓安危，拒不开城门接纳被捕百姓等等。
御史台闻风上奏，纷纷跟着参奏大人。均被皇上一力压下。
大人您和顾将军的奏折递到永京后，吵吵闹闹的朝堂，倒是安静了下来。
大人请奏的伤亡抚恤银两被古相以大人您肆意暴虐为由，拒不发放。”
杭舒章淡然道：“看来，还是没有把他们杀怕。”
顾梦寻有些意外，从军的人都未必敢带队冲营，未必敢冒这等名声做下杀俘之事，这絮之倒是让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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