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男人的追问，戚听松只是冷静地看着他，半晌之后才开口道:
“下月便是鬼节。”
鬼节至，鬼境开。
但鬼境并非每年都开放，而是每一甲子才开一次，今年恰好就是鬼境开放的时间。
戚家近年来才查到改善纯阴体质的方法，便是阮惊山当年斩杀的那条恶蛟的内丹。
——而那枚内丹传闻就在鬼境。
鬼节当天是月亮最圆的时候，因此这时的月亮又称望月。
相比较于朔夜，那时候他的状态会好得多，起码不会太过于糟糕。
男人听戚听松这么说，沉默片刻，随后站起身又拿了一块炎玉，扔到戚听松面前，“你好自为之。”
戚听松轻哼了声，没有说什么，他站起身，外面是人烟稀少的街道。
戚听松站在窗边，并没有发现时曦的身影，皱起眉头，按捺不住掐指算了下——
“在鬼市……”
他抬头看向一个位置，然后跃起，不多时身影就消失在街铺中。
……
危机解除。
时曦看着阮惊山，真情实感道:“多谢道友。”
“阮惊山。”他道。
“阮道友……”时曦如善从流地改口，刚想问对方他们该怎么出鬼市。
却没想到眼前的灵体忽然化成了一个巴掌大的小人，飘逸柔顺的白色发带垂在腰间，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莫名有些可爱，让人忍不住想伸手逗弄一下。
而小小的阮惊山更是直接落到了时曦的手心，一本正经地端坐在鬼牌上，闭上眼睛，看样子似乎是在打坐。
“……”时曦。
看来这是大招使完，现在进入冷却时间了。
时曦想了想，把鬼牌连带着阮惊山一起放到口袋里，似乎是没想到他会突然乱动，阮惊山差点摔倒，他抬头气鼓鼓地看向时曦，捏着拳头，嘴里呜呜啦啦不知道在说什么。
时曦看着他这样子。
心想。
得，这是人变小了，所以心智也跟着退化了。
“不好意思。”时曦用手指扶了下他，又轻声哄了两句，才把顺了毛的阮惊山揣到口袋里。
据说阮惊山当年斩杀恶蛟之后便重新隐世，没想到对方居然成了灵体，还附身在鬼牌中。
时曦一边走着，一边在脑袋里猜测。
阮惊山这是成了地缚灵？难不成他是有什么心愿没有完成，所以被困在鬼牌，无法离开？
入乡随俗，时曦也挑了个恶鬼面具戴上。
青面獠牙凶神恶煞，是小孩看了得做三天噩梦的那种面具。
这面具的效果十分好，路过的鬼怪都躲着他走，根本不担心有人认出来他。
时曦低头看着阮惊山，在对方抱着硬币准备咬下去的时候，急忙抽走硬币。
“这个可不是吃的。”时曦戳了下阮惊山的脸颊，“小心给你牙崩掉。”
鬼市里虽然各种东西都有，但阮惊山这样的Q版小人还是太过于显眼。
为了安全起见，时曦还叮嘱两句让他不要乱动，免得丢了。
这也是他先前把阮惊山放在口袋里的缘故。
……
由于不知道该怎么离开，时曦便打算待到鬼市结束，等鬼市结束，鬼市里面的人类就会被自动送出去。
这会儿正是开市的时候，往来的鬼怪人群越发得多，每个人都戴着面具。
时曦跟着人群乱逛，直到有人走到他身后，像是特意跟着他，时曦察觉到不对劲，手放在口袋里，捏着硬币。
他转过头，就看到一个戴着无脸面具的男人。
穿着一身熟悉的衣服。
时曦刚想开口喊他的名字，又想起这里是什么地方。
而这男人直接拉住时曦的手腕，贴在时曦身边。
“都说了不要走太远。”他轻声道，“找到你了。”
“跟我走。”
是戚听松的声音。
而此时，不远处的戏台上似乎是演着什么好戏，正是精彩的时候，看客爆发了一阵喝彩的声音。
“好！”
勾栏玉砌的街铺挂满红色灯笼，人群熙攘，红烛映照。
“？”时曦愣了一秒，被戚听松拉着向前走，“你是怎么认出来我的？”
“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我没有走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进来了……”
时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大概是感觉到戚听松的情绪不太好，他安慰自己——
正常，毕竟他现在在追求戚听松，自然不希望对方不开心。
似乎是嫌弃时曦话太多，戚听松停下脚步，转过头去，看着戴着恶鬼面具的时曦。
面具之下只露出来一双多情缱绻的桃花眸，红烛映照在时曦脸上。
戚听松表情平静地看着令人移不开眼的男人，目光不自觉地暗了暗——
伸出手，隔着凶神恶煞的面具捂住了时曦的嘴巴。
“别说了。”
面具下的时曦，略带不解的看着他。
戚听松微微倾身，低头看着时曦，“你刚才说那些话，是在担心我生气吗？”
时曦有些拿不准戚听松的态度，于是干脆摆出风流多情的老样子，“当然，你知道的，我在追你。”
“我怎么会让美人你为我担心呢。”
对于时曦的回答，戚听松并不意外。
他放开了恶鬼面具上的手，语气淡淡:“然后呢？”
“什么？”时曦满脸莫名，隔着面具戚听松都能感觉到他眼底的疑惑。
“我说你追到我以后呢？”
见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戚听松直接问。
“……”开什么玩笑。
时曦压根就没想过能追到戚听松，剧情虽然不太靠谱，但就他这种态度，能追的到对方才有鬼。
他在心里吐槽。
戚听松看着时曦近乎沉默的呼吸声，心底暗暗咬了咬牙。
果然只是追着玩儿的。
如果时曦有读心术的话，这会儿肯定能看到一只Q版的戚听松眼泪汪汪地咬着手帕，满脸生气委屈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戚听松干脆把脑袋埋在时曦肩膀上，双手抱着时曦的腰肢，声音闷闷的，一字一顿地开口道:
“徐有初，我××从不玩什么爱情游戏。”
就在这时，戚听松突然皱起眉头……他碰了下时曦的一动一动的口袋，然后抬头看着时曦，“这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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